第25部分(第2/4 頁)
“二哥,”蔡元吉又說,“人各有志,不可相強。我決定帶著弟兄過去,你如果想到上海,你管你走吧!”
這倒也是一個辦法,不過既屬至親,患難相共,說不出獨善其身的話,呆了一會說道:“做事要留退步,我倒有個兩全之道,我送妹妹、外甥到上海。你過去以後看情形,能合則留,自然最好,不然就回上海,先守一守再說。”
“二哥,你倒真是一隻手如意,一隻手算盤,世界上那裡有這樣好的打算?”蔡元吉笑了。
“怎麼呢?”
“你不想想,虎防人、人防虎,我們相信人家,人家是不是相信我們?”蔡元吉放底聲音說:“家眷不過去,一個人去歸順,只怕來的這兩位客人先就要疑心,蔡某人搞的什麼花樣?莫非送走了妻兒老少,後顧無憂,預備敞開來幹一場?”
設身處地想一想,自然也覺得不能無疑。楊二倒沒有主張了。
“二哥,”蔡元吉卻稍為改變了原來的想法,“我贊成你走。
你這兩年舒服慣了,投過去了就能做個官,那種軍營當中的苦,你也吃不來。倒不如現在脫身。狡兔三窟,你能在上海安個家,對我們夫婦總是一件好事。“
“好!那就這樣。”楊二說道,“我們辛苦了一場,總要留下點東西,我替你保管。”
“這——”蔡元吉說,“只能帶些細軟,現銀子不能帶。”
“為啥?”楊二問道,“莫非還要孝敬官軍?”
“這也不是。弟兄們的餉要發。”
“官軍會發餉,何用你費心?”
“話不是這麼說。左制軍不比李中丞,他那裡餉不足。就算能發,一時也運不過來。既然歸順了,一切總要為大局著想。”
楊二心想,能帶兵又帶餉去,必得左宗棠的歡心,對妹夫的安危與前程,大有關係。白花花的幾萬兩銀子,平空捨去,雖覺得於心不甘,也就只好算了。
***定議以後,告訴了劉不才,他自然要幫忙照辦——這件事其實於自己這方面有利無害,因為楊二與蔡元吉的財產轉運到上海,自然要作營運,而做生意少不了自己這方面的關係,便等於增加了實力。
不過,這是隱匿敵產,事情要做得很秘密,所以首先就告誡楊二:“這件事要謹慎,千萬不可張揚!請你悄悄去準備,等我來好好策劃一下。”
等楊二背轉,王錫馴立刻就緊張了,一把將劉不才拉到角落上,帶著埋怨的語氣問道:“劉三哥,你怎麼冒冒失失去挑這副擔子?挑不下來的呀!”
“擔子很重,我知道,不過——”劉不才陪笑答道:“也不至於挑不下來吧?”
“唉!你老兄到現在還是這麼不在乎的神氣,真正急死人。
我請問你,兩軍對陣,相持已久,這方面奇%^書*(網!&*收集整理看看支援不住了,那方面就要防備些什麼?“
“這我不懂了!”劉不才依然是輕鬆閒逸的神態,“你老哥官拜都司,我連紙上談兵的資格都不夠。你不要考我了,教教我吧!”
“也不是什麼教不教。我跟你說吧,像現在這種情形,不管蘇軍還是浙軍,都認為到了甕中捉鱉的局面,要防的就是突圍、偷漏,所以水陸兩路的外圍,一定加緊巡查。你想,楊二帶了家小細軟,路上豈有不遭攔截之理?”
“說得是!”劉不才深深點頭。
“既然你明白,那麼請問,你怎麼能帶楊二過得關?”王錫馴很鄭重地警告:“劉三哥,軍隊裡的花樣,我比你懂得多,像現在這種情形,真所謂‘財帛動心’,不要說你沒有公事,就有公事,人家亦未見得賣帳。兵荒馬亂,什麼叫官兵?什麼叫土匪?有時候根本分不清!劫財劫色,殺人滅口,最後把只船打沉了報功上去,殲敵多少,還可以升官。請問,你的冤枉到哪裡去申訴?”
這些後果,原也在劉不才估計,只是聽王錫馴說得如此嚴重,他倒也有些惴惴然,不敢掉以輕心。因而收斂笑容,用低沉的聲音答道:“打算我是有個打算,原要跟你老哥請教。
我想冒充常捷軍的採辦船,拿洋人的旗號唬官軍。你看唬得住,唬不住?“
“要看怎麼唬法?做得像,就唬得住。”
“那一定做得像。”劉不才很欣慰地說,“現在我們倆,拿職司分一分。一個帶蔡元吉到蕭山見蔣藩司,一個帶楊二到上海。”他緊接著又說:“你老哥總看得出來,不拿楊二弄服帖,事情就擺不平。”
“這話也是。”王錫馴躊躇著,“這兩個職司,一個難、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