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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他衣著簡便,不事張揚,但蔣仍表現出一個征服者統領一切的氣勢,而不是和布林什維克過於親密的同志。他謹慎運用各種方式(包括布林什維克主義)來實現其目標,只要它適合於“中國是中國人的”口號。
8天之後,突變在上海發生。
在20世紀改變中國歷史命運的諸多夜晚中,1927年4月11日午夜至12日凌晨的上海之夜,恐怕最讓世人震驚。曾經並肩作戰的同志,轉眼成為刀槍相見的敵人;轟轟烈烈氣勢恢宏的街頭革命和工人起義,突然淹沒在一片血泊之中。儘管南京的一時混亂招致列強的轟炸和緊急調兵遣將,上海進而成為國際關注的焦點;儘管一兩個星期以來,南昌等地已相繼發生衝突、對峙、槍殺的事件,局勢越來越複雜;但是,又有誰能料到,與漢口國民黨左派和共產黨存在分歧的蔣介石,最終會採取這種冷酷而決斷的方式來解決衝突,進而使自己向成為新的統治者邁出最為關鍵的一步。
一個多月後,在南京遇難的美國人威廉姆斯博士的女兒回到美國,她在紐約曼哈頓接受了記者採訪。父親遇害時她並不在現場,但她卻認定射殺她父親的人,“是保守的蔣介石將軍的軍隊(分道揚鑣之前)中的一個共產黨士兵”,她的鎮靜與清晰,令記者們感到驚奇:
記者們頗為驚奇地看到,威廉姆斯小姐不是以痛苦而是以相當清晰的思路,談到目前中國的局勢。許多人做不到,但她做到了清楚地區別國民黨內部保守派和共產黨派之間的區別(目前兩派已經分道揚鑣)。因此,她並不指責這位保守派將軍,而是把蔣介石在南京成立的保守派的國民黨政權,看作是對中國的拯救。(《時代》,1927年6月6日)
說出這些話的威廉姆斯小姐,被《時代》稱為“頭腦清醒的逃亡者”)——這是報道的標題。
走進上海的“征服者”,征服的不只是半個中國,還有“洋鬼子”的信賴與期望。
五/最有價值的人質
且把敘述的時間上推到1927年3月中旬。
此時,山東軍閥張宗昌還控制著上海,“征服者”蔣介石的車隊更是看不到影子,一艘蘇聯小火輪從遠東海參崴駛進上海,停泊在黃浦江港口。這艘船名叫“紀念列寧號”,船上裝載著茶葉,目的地是漢口。一天,船長迎來了4位神秘的客人,他們的主人是1位俄羅斯中年婦女,船長馬上為她騰出自己的房間。這位婦女就是武漢國民政府的蘇聯顧問鮑羅廷的夫人,另外3人是她的隨從。
鮑羅廷夫人不知道,自己很快就將成為中國這一時期最有價值的人質。
“紀念列寧號”離開上海港,緩緩駛進偉大長江。鮑羅廷夫人走出包廂,和船長一起站在舷梯上。這很危險。“赤色”國民黨的船隻在浦口必須穿過反對國民黨的中國人和“白俄”軍隊的夾擊,才能溯江而行抵達國民政府的首都漢口。當船行至浦口時,滿載中國士兵的巡邏船從岸邊駛來,鮑羅廷夫人和她的三個隨從躲起來逃避盤問。
……突然,中國軍官抓到了鮑羅廷夫人,“你是誰?”
“我是格拉斯貝格太太。”她回答。雖是撒謊,但卻又絕對是事實。從1908年至1917年之間,她和著名的丈夫在美國芝加哥的確是格拉斯貝格夫婦,丈夫是格拉斯貝格預科學校的校長。上週,這個真實的撒謊沒有作用。中國軍官可能早已得到了情報,知道鮑羅廷夫人即將到來。他逮捕了她和她的隨從,把她們押上武裝守衛的火車,作為有價值的人質送往濟南,那裡是她們的主要敵人、卑鄙無信的軍閥“張山東”的省會所在地。
封面中國 第三章(9)
……中國人會認為,“格拉斯貝格太太”將證明她是中國內戰期間最有價值的人質。(《時代》,1927年3月21日)
夫人被捕的訊息,令在漢口早就焦頭爛額的鮑羅廷雪上加霜。如今他正從聲望之巔跌落下來。他將黯然失色踏上歸國之路,面對斯大林的質疑與斥責,隨即走向政治生命的終點。
美國作家彼得·蘭德(Peter Land)寫過一本關於美國記者在中國革命中的探險與磨難的書,書中這樣描寫處在漢口風雨飄搖之時的鮑羅廷:
不妨讓我們想象一下壁畫中的鮑羅廷。
他也許看上去像一個紳士,處在這幅畫中並不特別顯眼的位置,坐在吳佩孚那輛有棕色坐墊的防彈兩用旅行車裡,幾乎被人群擋住。他的眼睛大而黑,嘴巴周圍鬍鬚濃密,褶子很深。他的黑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