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析形勢,認為中國蔣政權在失去南京後,支撐的只是一個風雨飄搖的爛攤子,一推就倒,他決心再為軍方加把勁。年初,為發表“不以國民政府為對手”的宣告,他不顧軍方“溫和派”的再三懇請,不聽參謀次長多田峻聲淚俱下的解釋,甚至以內閣總辭職相要挾,終於達到了目的。但他很快就發現自己錯了。中國國民政府並未被他的宣告嚇倒,皇軍在山東的勝利,也沒能使蔣政權垮臺。軍事上沒能解決中國,國內的矛盾卻在日益擴大。雖然苦惱,但他已走上了戰爭這條路,就只能走下去。他就像一個失手後的賭徒一樣,把希望全部寄託在下一輪賭注上。
荻窪雖美,今日他卻無法再去獨賞。從東京官邸匆匆趕來的政務秘書,在他剛剛平靜下來的內心投入一塊巨石,激起一片漣漪。皇軍已佔領徐州,但中國軍隊全部逃脫了。
他的內心充滿困惑與失落交疊的複雜感覺。他想不到徐州一戰會是這麼個結果。一個多月前,為促成這次大戰,他完全與陸軍省站在了一起,跑上忙下,終於促使天皇和政府各部門透過了會戰的議案。幾十億經費用到了戰場上,華北、華中派遣軍也幾乎盡數投入,可到頭來,得到的只是一座空城。如今,他對佔領要地已沒有太多的興趣。他關心的只是消滅中國軍隊,打垮中國政府的抵抗意志。這次徐州50個師的中國軍隊,尤其是其中還有蔣介石的10個精銳師從刀板上飛了,他自然大失所望。
“陸軍真是些飯桶,只會追求功名,成不了大氣。誰指望他們誰倒黴。”
近衛越想越氣,不由一陣怨怒。他搖響了手中的銅鈴,吩咐道:“收拾東西,今天就動身回官邸。”
東京,此刻已像座噴發著烈焰的火山,喧囂沸騰,燃燒的空氣融化了世間的一切。皇軍佔領徐州要地的重大勝利已傳遍東京,傳遍島國的各個角落。瘋狂的人們擁上街頭、狂歡勁舞,喊聲震天。街道、廣場、公園,人潮湧動,彩旗飄揚。滿天花紙伴著震耳的爆竹聲到處飛揚。那年月,種族、國家的優越意識,已使大和民族陷入一種對戰爭的瘋狂崇尚之中。雖然日本萬民為戰爭背上了沉重的負擔,經濟蕭條、恐怖、暗殺、流產政變又像瘟疫一樣四處橫行,使可憐的日本百姓在貧困動盪的苦海中游弋掙扎。但鐵板一樣的戰爭宣傳和對天皇的頂禮膜拜,又使他們對天皇發動的這場瘋狂戰爭投入了驚人的熱情。 。。
內閣換血,近衛首相避風浪(2)
一位正在東京的美國記者目睹此景,驚訝萬分,他在發回國內的報道中寫道:“呆板、機械的日本人只知道服從,他們國家意識雖然極強,但從不會用他們自己的大腦去思考。如果有一天,有一個瘋子帶領他們跳向大海的話,他們會毫不猶豫地一個接一個跳下去。這樣的國家是最危險的,他們隨時會在任何地方幹出令人意料不到的瘋狂事情。美國絕不能對日本掉以輕心。”
三年後,如果美國總統羅斯福能回想起這位記者的話,華盛頓五角大樓能把日本人看得再高一些,那麼珍珠港的慘劇也許就不會發生,美、英等西方國家也就不會在戰爭初期的太平洋戰場上一潰千里,敗得甚至比中國人更慘。當然,這些後話只能是“假如”。
近衛首相從荻窪別墅返回東京城區後,沒顧得上回家,便徑直向那座充滿西洋風格的白色官邸奔去。一路上,沸騰的人潮已影響交通,這令他十分厭煩。從心裡說,他對外面這些被愚弄了的芸芸眾生不屑一顧。身處上層,他最能體會日本所面臨的矛盾和永無休止的爭吵。他相信,官邸那寬大的辦公桌上一定又堆滿了檔案,想起這些他就頭痛。
但真正令他頭疼的還遠不止這些。先是天皇宣他進宮,雖然表面上是徵詢他對下一步中國事務的意見,但質問中他明顯感受到天皇的責備之意。這也難怪,當初是他把政府推入軍方懷抱的,今天戰場失意,他自然難咎其責。誰知天皇餘音未落,參謀本部、海軍省、樞密院一些對華持消極態度的“溫和派”也先後發難,指責他破壞了政府獨立的常規,對天皇施加戰爭影響,並激憤地要求他和他的內閣辭職。一向穩重的近衛一時有些慌亂,他感到一場狂風暴雨正向他鋪天蓋地地襲來。
他兩天沒露面。坐在家中閉門靜思。如果眼下是他自己主動提了辭呈的話,他會毫不留戀地離開首相官邸。他不是那種見了權勢就忘乎所以的名利小人,他為政就必須拿出業績。可如今不明不白地讓人趕下臺,斷送了自己今後的政治前程,他無法忍受。自幼就受到領袖般教育的近衛不會坐以待斃,他決心先躲過這場突如其來的政治風暴,為此,他必須走一步他不願走的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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