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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估量。”
一向堅持“北進”而以對華持溫和態度的多田峻仍想抓住一切機會,推行自己的軍事主張。他話鋒一轉,又說道:“但為臣以為,中國地域廣大,人口眾多,又是半獨立的農業化國家。眼下全面解決中國事變,暫無可能。相反,陷得太深,則有陷入中國人所倡導的消耗戰的危險。不如鞏固佔領區,佔住一片,消化一片,同時在政略、謀略上加緊對中國的攻勢,形勢也許將更有力。戰面過大,佔領軍兵力分散,所受壓力也會擴大。”
裕仁似乎聽出了什麼,追問道:“華北、華中佔領區情況怎樣?”
“華中方面尚平靜,可華北方面、尤其山西麻煩較大。華北軍由於參加徐州會戰,造成兵力空虛。結果中國軍隊在山西大舉反擊,華北軍不得已退出數座城市。在晉北,共產黨活動十分猖獗,雖全力征剿,但收效不大,深堪憂慮。”
裕仁沒再說話。不可否認,多田峻所說的問題,也正是他所憂之處。攻佔徐州,卻放虎歸山,中國戰場仍看不出結束戰事的跡象。他揮揮手,多田靜靜地退了出去。他仍在那裡靜坐著,幾分鐘前才為徐州會戰勝利而生出的一些寬慰,轉眼又漸漸退去,焦躁、煩亂又像驅不散的幽靈,一股腦向他襲來。
“可惡的蔣介石,討厭的中國戰事。”他忍不住詛咒出聲來。
多田峻出得宮來,顧不上回家吃飯,又驅車向軍部的所在地——市谷高地馳去。街道兩側店鋪門前,大大小小的太陽旗鋪天蓋地,從他的眼前劃過,國歌“君之代”的旋律一遍遍瘋狂地灌入他的耳膜。此時,訊息靈通的記者已把日軍佔領徐州的訊息傳向外界。洶湧的人潮手執小旗,迎著漫天飛舞的綵帶走上街頭,歡呼著,跳躍著。這時,兩個滿臉是淚的年輕人,衝到他的車前,高喊道:“皇軍無敵,膺懲###!”“天皇萬歲!”
他心緒煩亂,命令司機:“快開!闖過去。”
汽車“呼”地向前衝去,險些撞翻那兩個走近前來的年輕人。一路上,到處都是欣喜若狂的歡慶場面。這時,他突然意識到為什麼陸軍省那些主張對中國積極作戰的“強硬派”能屢屢得勢,為什麼內閣也突然轉向,投入“強硬派”的懷中。他只是不能理解承受兵役、賦稅越來越重的日本國民,為什麼對戰爭卻顯示出越來越多的狂熱,他開始認真思考眼下自己的處境來。
汽車已馳上大坡。前方不遠處,軍部的灰樓已映入眼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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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閣換血,近衛首相避風浪(1)
荻窪別墅。剛從林中散步歸來的內閣首相近衛文麿脫下便裝,換上了寬大舒適的和服。舉止文雅的近衛即使漫不經心的一舉手、一投足,都顯示出他自小受到良好教育的紳士風度。這個藤原家族的後嗣,從小就被作為一位國家領袖受到特殊的培養。當裕仁還是一位小孩子時,近衛就已是環擁在他周圍那一群貴族公子哥兒中最年輕的老大哥了。裕仁攝政後,近衛成了貴族院中裕仁勢力的領路人。他常常代表裕仁同各種製造麻煩的人周旋。裕仁與西元寺###打交道,就是透過西元寺的近親近衛文麿;同勢力強大的黑龍會往來,近衛也十分活躍,對陸軍集團中與裕仁政見相反的“北進派”,近衛更是左右穿梭,從中斡旋。裕仁相信他,為他的內閣撐腰。他也需要裕仁,需要這個天皇的庇護。
中、日全面戰爭爆發前,作為組閣條件,他同裕仁達成一筆交易,他以自由放手在國內改組國家為交換條件,同意軍方在中國採取軍事行動。一年來,他改組國家,但使日本國內團結一致的目標卻沒什麼大的進展,軍方在中國的軍事行動卻一再升級。這時他才明白,在軍方窮兵黷武的前提下,國內的團結一致、改造治理只能是空談,除非內閣政府完全倒向軍方。他幾次想到辭職,但深受天皇寵信的木戶侯爵提醒他:此時辭職,他的政治生涯將徹底完結。思前想後,他終究還是沒能邁出這一步。
政治上的失意,使他驕奢淫逸的私生活更加放蕩。不知是太沉湎於美色,還是為繁多的政務操心過度,平日裡,他總給人一種滿臉倦怠的感覺。這使他堂而皇之地丟開繁雜的政務甚至情人,隔三差五地來到環境清幽的荻窪別墅,呼吸些清新的空氣,聽聽空林鳥語,享受享受超然於一切之外的意境。
自從幾次辭職不成後,在軍部的強大壓力面前,他退縮了。但他支援軍方對華戰爭,並不是因為懼怕,而是指望軍方早日了結中國戰事,以便日本的注意力能集中在治理國內事務上。這種觀點形成的轉折點,是在去年年底,日軍佔領中國首都南京後。他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