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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撰稿人。
“雪花飄滿整個愛爾蘭……。”當我在通向家門口的圓石路上歡快地跳來跳去時,這些詞句也像詩中的重複句一樣在腦子裡不斷閃現,下一句是——咦,沒詞了:“天父的國度裡,大廈林丘……。”它們融為一體。雪輕柔地舒緩地飄落(在整個愛爾蘭),面鑲有珠寶的大廈,上帝賜予無數,對我來說那是聖‘巴特瑞克日,見不到一條蛇,真不可思議。我完全感受到了愛爾蘭,有一點兒喬伊斯,一點兒布拉尼斯通,一點兒胡言亂語……
(每次老師一走出教室,我們中的一位就溜到黑板前,用紅粉筆亂劃。我穿過布魯克林,雪仍在飄落,我必須讓尤里克再為我朗誦一段,他的嗓音非常適合朗誦。
優美韻味十足,尤里克,他就擁有這樣好的嗓音。)
“雪花飄落愛爾蘭……。”
如山羊般敏捷,如空氣般不留痕跡,如牧神般渴望,我在可愛的圓溜溜的鵝卵石路上走過。
我多麼希望知道應該寫些什麼啊!除了一個編輯的職位之外,250元不可輕視,啊呀,我突然想起來了!應該告訴科恩先生,5000字,小事一樁,只要我知道該寫什麼,我就一氣呵成,文字,文字……。
信不信由你,我只字未寫,面對我最熱愛的工作,而我張口結舌,奇怪,比這更糟——失望鬱悶。
也許我應該先琢磨一下,我對英語究竟所知有幾?幾乎一無所知,說是一回事,寫則完全是另一回事。
有了!何不直接溯源?拜訪著名大詞典的主編?哪一本?方克與瓦格諾?我只用過這一本。
第二天,陽光明媚,我早早地坐在接待室,等待魏茲泰裡博士的出現(這好像是在請求主的憐憫,我心想),然而,事已至此,我只求不要像幾年前那麼傻。當時我拜訪一位著名作家,直楞楞地問,“如何開始寫作呢?”(回答曰:“從寫開始。”這就是他的原話,然後拜會就結束了。)魏茲泰裡博士出現在我面前,精力充沛和藹,充滿活力,使我懸著的心立刻放了下來,他請我不必拘束,併為自己拉出一把舒適的椅子,專注地傾聽,然後開始……。
整整一個多小時,這位和善、仁慈的人闡述了所有他認為於我有益的想法,對此,我感激不盡,他說話非常快,以致我無法作任何記錄,我的腦子飛快地旋轉。
我如何記住這些令人激動的資訊呢?哪怕只是一小部分?我有點兒暈頭轉向。魏茲泰裡博士察覺到我的困窘,提出補救之法,他讓一個僮僕拿來摺疊小冊子,讓我空閒時仔細看看,“我肯定你會寫出傑作。”他像個教父一樣對我微笑,然後詢問我能否在遞交雜誌社前把文章先給他看看。
事先並未暗示他就直接詢問有關我本人的情況:寫作多久?還做過什麼?讀過什麼書,通曉幾門語言?一個接一個——tie,tac,toc我感到自己一無是處,正如希伯萊語所說——efese fasim。我到底做了什麼?我究竟知道些什麼?最後我只能坦白我的懈怠,就像對牧師懺悔一般,我是一名天主教徒,而非卡爾文·路德教派可憐的教徒。
這是一個多麼剛健、有磁石般吸引力的人!當你在街上遇到他,怎麼會想到他是一部字典的主編呢?平生第一次有博學者以信心與常識激勵我,這是一個了不起的人,我一遍遍對自己說,他一人抵得上一個智囊團,不僅僅是智慧的源泉,還像一股充滿活力,奔騰、咆哮的洪流。他的每個細胞都如有電一般,熱情而令人震撼。
他不僅熟知英語中每一個字(包括那些他所謂的“冷藏”),而且還有酒、馬、女人、食品、鳥、樹,他知道如何著裝,如何談話,如何輕鬆自如,甚至清楚要有杯中之物,他全知,全愛,而現在我與他有了某種聯絡!一個人奮力向前——我幾乎可以說,匍伏著——迎接生命,唇上有一首歌的人,謝謝你,魏茲泰裡博士,感謝你的活力!
當分手時他對我說——我怎能忘記他的話呢——孩子,我確信,你具備成為作家的所有素質,努力吧!盡你所能,如果需要就來找我。他親切地將一隻手放在我肩上,另一隻手與我緊握,這是祝福,上帝保佑,阿門!
雪花不再飄落,雨在我內心深處滴落,淚水從我臉上流淌下來——欣喜與感激之淚。我好像終於見到我的親生父親一樣,我恍然大悟,這就是聖靈的含義。別了,魏茲泰裡博士,爸爸,再也見不到你了,願你聖名永存!
雨停了,只淅淅瀝瀝的——滴在心底——如汙水被細沙濾過,整個胸部被這稱為H2O的最微小的分子所浸透,它落在唇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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