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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瑪格麗特看見這位年輕的王爺比看見查理九世國王或者太后本人,還哆嗦得厲害。不過,誰看見他,都不會說巴黎城裡和盧佛官內發生了非常事件;他的穿戴還是慣常那麼雅緻漂亮。他的衣服裡裡外外都散發出查理九世討厭的,但是德·安茹公爵和他卻經常使用的這種香水的氣味。儘管他的臉比平日蒼白,儘管他的那雙眼女人一樣好看、一樣保養得很好的手的指尖稍微有點哆嗦,只要是跟瑪格麗特那雙眼睛一樣受過鍛鍊的跟睛,就能發現他內心裡掩藏著一種高興的感情。
他這次進來一切都跟往常一樣。他走到他的姐姐跟前去吻她,不過瑪格麗特沒有象對查理國王或者德·安茹公爵那樣把臉頰伸給他,而是鞠了一個躬,把前額伸給他。
德·阿朗松公爵嘆了口氣,把灰白色的嘴唇貼在瑪格麗特伸給他的前額上。
接著他坐下來把夜裡發生的那些血淋淋的新聞講給他的姐姐聽。海軍元帥死得很慢,很可怕。泰利尼死得很快,他給一顆子彈打穿,當時就嚥了氣。他停下來,翻來覆去地、津津有味地講著夜裡的那些屠殺的詳情細節,流露出他和他的兩個哥哥所特有的嗜血的愛好。瑪格麗特隨他說。
最後,他說完了,閉上了嘴。
“您來找我不光是為了向我說這些事,對不對,我的弟弟?”瑪格麗特問道。
德·阿朗松公爵微微一笑。
“您還有話要對我說吧?”
“沒有了,”公爵回答,“我在等。”
“您等什麼?”
“您不是對我說過,親愛的瑪格麗特,”公爵說著,把他的扶手椅移近他姐姐的扶手椅,“跟納瓦拉國王的這樁婚事是違背您的心願的嗎?”
“是的,的確說過,他們提出要我跟這位貝亞恩的王爺結婚,那時候我根本不認識他。”
“您認識他以後,您不是還對我肯定地說過您對他沒有一點愛情?”
“不錯,我確實對您說過。”
“您的意見不是說這樁婚姻會給您帶來痛苦嗎?”
“我親愛的弗朗索瓦,”瑪格麗特說,“一樁婚姻如果不是最最幸福的,那幾乎總是最最痛苦的。”
“好吧,我親愛的瑪格麗特,正如我對您說的,我在等。”
“可您在等什麼?快說吧。”
“等您表示出您的高興來。”
“我有什麼事感到高興呢?”
“當然是使您重新獲得自由的這個意外的機會。”
“我重新獲得自由!”瑪格麗特說,她打算逼著這位王爺把他心裡想的全都說出來。
“是的,您重新獲得自由;您要跟納瓦拉國王分開了。”
“分開!”瑪格麗特說,眼睛牢牢地盯住這位年輕的王爺。
德·阿朗松公爵盡力承受他姐姐的目光,但是很快地他的眼睛就侷促不安地避開了。
“分開!”瑪格麗特又重複說了一遍,“那就讓我們談談吧,我的弟弟,因為您能夠幫我深入地研究這個問題,我感到很高興。他們怎麼會想到把我們分開?”
“可是,”公爵低聲說,“亨利是胡格諾教徒。”
“是的;不過他並沒有隱瞞他的宗教信仰。他們讓我們結婚的時候,就知道這一點。”
“不錯,我的姐姐,但是自從您結婚以後,”公爵說,臉上不由得流露出得意的神色,“亨利幹了什麼呢?”
“不過您比任何人都知道得清楚,弗朗索瓦,因為他白天幾乎總是跟您在一起,有時候打獵,有時候打槌球,有時候打網球。”
“不錯,他白天是這樣,”公爵重複說,“他白天是這樣。但是他夜裡在幹什麼呢?”
瑪格麗特沒有回答,這回是她低下了頭。
“他夜裡在幹什麼呢?”德·阿朗松公爵繼續問,“他夜裡在幹什麼呢?”
“怎麼樣?”瑪格麗特問,她覺得自己應該回答回答才好。
“怎麼樣!他夜裡是在德·索弗夫人那兒過的。”
“您怎麼知道的?”瑪格麗特叫道。
“我知道是因為我想知道,”年輕公爵臉色發白,一邊回答,一邊撕扯著衣袖的花邊.
瑪格麗特這才有點兒明白卡特琳悄悄對查理九世說了些什麼。不過她仍舊裝著不懂。
“您為什麼跟我談這些事,我的弟弟?”她說,一副裝得非常逼真的憂鬱神色。“是不是要我想到這兒沒有一個人愛我,疼我?大自然給我作為保護人的那些人也跟教會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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