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部分(第2/4 頁)
鬥,或者讓兒子去找他決鬥。”
瑪格麗特低下了頭。
“很久以來,”卡特琳接著說下去,“從您紅著的眼睛,從您對那個索弗說的帶刺兒的話,我的女兒,我看出您心頭的創傷,儘管您費了很大的勁,卻不能把它永遠掩飾,不讓它暴露出來。”
瑪格麗特打了一個哆嗦,因為床帷輕輕動了一下,不過幸好卡特琳沒有發現。
“這個創傷,”她加倍親切地說,“這個創傷,我的孩子,一個母親的手是有責任醫治的。那些過去以為會使您得到幸福才決定您的婚姻的人,他們出於對您的關懷,注意到亨利·德·納瓦拉每天夜裡都走錯房間;他們不能容忍象他這樣一個小國國王,以他對您本人的輕蔑和對他子孫後代的不關心,來每時每刻冒犯象您這麼美麗、這麼高貴、這麼賢明的一個女人。他們最後還看出,這個傲慢無禮的瘋子,一旦認為風向對他有利,就會轉過頭來反對我們的家族,把您從他的家裡趕出去。他們難道沒有權利以一種更適合您和您的身份的方式,把您的前途跟他的前途分開,使您的前途得到保障嗎?”
“不過,夫人,”瑪格麗特回答,“雖然這些話句句浸透著母愛,使我心裡充滿了快樂和光榮,我還是要冒昧地提醒陛下,納瓦拉國王是我的丈夫。”
卡特琳勃然大怒,走到瑪格麗特跟前,說:
“他是您的丈夫!難道只要教堂裡給你們行過降福禮,就是夫妻了嗎?婚姻的認可僅僅是存在於教士的言詞裡嗎?他,是您的丈夫!啊!我的女兒,您如果是德·索弗夫人,倒可以這樣回答我。但是,一切都跟我們對他的期望完全相反,自從您給了亨利·德·納瓦拉把您叫作他的妻子的這種榮幸以後,他卻把妻子的權利給了別的女人,甚至就在此刻,”卡特琳提高嗓門說,“來,跟我來,用這把鑰匙去開啟德·索弗夫人的房門,您就會看見了。”
“啊!小聲點,小聲點,夫人,我求您,”瑪格麗特說,“因為不僅您弄錯了,而且……”
“怎麼樣?”
“是這樣!您會吵醒我的丈夫。”
瑪格麗特說到這兒,以一種充滿情慾的優美姿勢站起來,讓寢袍半敞開,飄動著,短短的袖子露出她那造型如此優美的胳膊和那真正的王族的手,她把一支玫瑰色的蠟燭端到床跟前,撩起床帷,對母親微笑著,用手指著納瓦拉國王的傲慢的側影,黑色的頭髮和半啟的嘴唇,他看上去正在亂糟糟的床上安安靜靜地酣睡。
卡特琳臉色蒼白,眼神驚慌,好象腳底下裂開一道深淵似的,身子朝後仰,從她喉嚨裡發出的不是一聲叫喊,而是低沉的咆哮。
“您看見了,夫人,”瑪格麗特說,“您的訊息不準確。”
卡特琳朝瑪格麗特看了一眼,又朝亨利看了一服。她在她活躍的思想裡把亨利的蒼白、溼潤的前額,有淡淡的茶褐色眼圈的眼睛,跟瑪格麗特的笑容連線在一起,她憋著一肚子怒火,狠狠地咬著自己的薄嘴唇。
瑪格麗特讓她母親端詳了一會兒這幅圖畫,這幅圖畫對她母親起到了墨杜薩①的頭所起的作用。然後,她放下床帷,踮著腳走回到卡特琳跟前,重新在她的椅子上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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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墨杜薩:希臘神話中的怪物。原為美女,因觸犯女神雅典娜,頭髮變成毒蛇,面貌奇醜無比。誰看她一眼,誰就立刻變成化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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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聽您說呢,夫人!”
佛羅倫薩女人想看透這個年輕女人是真的天真還是在裝傻,幾秒鐘以後,她的銳利的眼光就好象在瑪格麗特的鎮靜的態度前面變鈍了。
“沒有要說的了,”她說。
她大步走出了套房。
她的腳步聲在過道里剛一消失,床帷又揭開了,亨利眼睛發亮,呼吸緊促,雙手哆嗦,過來跪在瑪格麗特面前。他只穿著燈籠短褲和鎖子甲,瑪格麗特看見他這樣怪里怪氣的打扮,一邊親切地握住他的手,一邊忍不住大笑起來。
“啊!夫人,啊!瑪格麗特,”他喊道,“我怎樣來報答您呢?”
他一下接一下地吻著她的手,不知不覺地吻上去,吻到了年輕女人的胳膊上。
“陛下,”她一邊輕輕地朝後退,一邊說,“難道您已經忘掉,一個對您有救命之恩的可憐的女人,這時候正為您在痛苦,為您在呻吟?德·索弗夫人,”她壓低聲音補充說,“她為您犧牲了她
的嫉妒,把您送到我身邊,也許在為您犧牲了她的嫉妒以後,還要為您犧牲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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