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第1/4 頁)
沒多久,枕頭仗就出事了,主要是因為泰瑞在自己的枕套上拴了一大塊鉛塊,接下來,他就把妹妹憶蓮傷著了,鉛枕頭把憶蓮的頭打破了,然後是尖叫、哭聲、並且鮮血直流。
有個大點的女孩子跑去找保羅·克勞福德,其他人都散開了。保羅是泰瑞的父親,但人們都習慣稱呼他全名。雖然,他沒和貝希結婚,但他常來大屋,他是個木匠、裝修工人,能四處掙點小錢。住戶有事儘可以找他,而且,也總是拿著一口袋一口袋的土豆過來,這樣我們雖然手頭不寬裕,但是卻不至於餓死。
保羅確實很有做父親的樣子,雖然他是別人的父親,我甚至希望自己能是他的兒子。他很有型,長得很結實,有那種體力工作型的派頭,每天都斜挎著他那滿當當的工具腰帶,下嘴唇上也總是叼著沒點著的雪茄。也只有在兒子泰瑞把妹妹的頭弄傷的那天,我才見到他把雪茄點燃。
把憶蓮包紮好送到急診室後,保羅把我們都叫到大屋的客廳,家居都推到一側了。那場景和我若干年後看的電影《荒野浪子》出奇的相似。保羅慢慢地摘下他的工具腰帶,在地上踱步,看著我們的眼睛,等著我們誰先承認錯誤。大家都說不是自己的錯,包括泰瑞也是這麼說。
“好吧,”保羅開口了,我們一個個膽戰心驚,“總得有人告訴我是怎麼回事。”然後他就把皮帶解下來,戲劇性地停頓了一下,點著了雪茄。
這點雪茄的動作和《荒野浪子》的主演克林特·伊斯特伍德如出一轍,只是在電影裡,克林特戴了頂牛仔帽,而保羅戴的是工作帽。克林特拎著槍,而保羅拿著的是皮帶,那根皮帶在他手裡彷彿是條怒不可遏隨時準備出擊的毒蛇。雖然他主要揍的是泰瑞,但我們也沒有幸免,因為他要我們都長點記性。
這也就是我們室內貧民區迪士尼、香菸和枕頭仗的大結局。
後來,等到天氣風和日麗的時候,我們琢磨著看能不能找點不大會捅出婁子的事情來,所以覺得在院子裡給自己蓋一個小木屋,後院有的是沒用的木板。
但沒想到的是,卻惹著了弗萊迪,他本來打算睡覺的,“煩死了,別他媽給我吵了,”泰瑞在外面叮叮咚咚,我在小屋裡敲敲打打,我們根本就沒聽見。然後,我忽然發現泰瑞不敲了,小木屋四分五裂,然後聽到嗖嗖的風聲,一抬頭,看到弗萊迪手持著長把的斧頭,斧頭刃在陽光下閃著寒光。
我所知道的就是我人還在裡面,弗萊迪就掄著斧頭把小屋給劈了,根本不顧我的死活,而且,有一塊劈開的木頭就扎進我的小腿,血流成河,我尖聲大叫,血滴在搭屋子的木頭上到處都是,即便這樣,弗萊迪也根本不為所動,彷彿他就是把大電鋸,要生生把我們的這個發出噪音的小木屋連同我一起消滅殆盡。
一邊是弗萊迪的斧頭虎虎生風,一邊是我尖聲呼救、鮮血四濺、木片橫飛,這時傳來媽媽迫切的聲音,她在衝著弗萊迪大喊:“住手、住手。”
弗萊迪咕嚕了一聲,手中的大斧停頓了片刻,還在為自己的行為辯護著:“我告訴過他別弄出那該死的聲音。”
媽媽不再理睬弗萊迪歇斯底里的破壞活動,安慰著我,清理著腿傷,又纏上了繃帶。本來傷口快要結疤,我卻性急地把硬皮掀起,結果傷口很快感染化膿,媽媽又給我換了條繃帶,結果有一天,她忙著幹活的時候,繃帶掉了。
我認真清洗了傷口,想找塊大點的繃帶蓋上傷口,結果從沙伊店的商品口袋裡找到一個又大、又柔軟的清潔白繃帶,我仔細地把繃帶敷在傷口上,系在腿上。我對自己的包紮手藝相當滿意,決定到附近走走,炫耀一下自己的超酷繃帶。
結果在街上我碰到了表哥泰瑞,我挺胸抬頭,驕傲非常,結果卻看到他一臉驚愕,上上下下不停地打量著我。
“你腿上那是什麼東西?”他問道。還沒等我回答,他接著說,“沒事你帶個高潔絲幹什麼,你瘋了麼?”
我一頭霧水,搞不明白他為什麼會這麼惱火。
泰瑞用手指戳著我:“別讓我再抓到你帶著女人的高潔絲到處亂跑!拿下來!現在就拿下來!別再讓我看到你帶著這東西,聽到沒有!”
雖然斧子的砍傷留下了永遠的疤痕,但是後來當我知道高潔絲為什麼絕不能用來當繃帶之後,我花了不少時間才從那種羞愧和自責中走了出來。
這只是讓我對弗萊迪的仇恨又多了一分,愈發希望他能從我們的生活中徹底消失。但一想到要除掉他,那種感覺就像是讓幾個毫無經驗的年輕騎士去殺死一頭刀槍不入的噴火惡龍,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