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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堆在一個購物車上,四個人站成一排就準備上路了。這時,我看到她神色慌亂,在口袋和錢包中翻來找去。抬頭看著二樓的房門,她悲傷地搖了搖頭:“鑰匙……我沒有鑰匙。”說完,她整個人幾乎都要垮了。
仔細看了看建築的構造,我指著一個杆子說,我可以爬上去,跳到走廊上,爬進窗子,從裡面把門開啟。我當時瘦瘦小小的,爬樹對我而言不在話下。我不僅相信自己一定能做得到,更重要的是此舉絕非尋常,這扇門是要通往新的生活,從此我們就不再受弗萊迪的騷擾。現在我知道自己要做什麼了,要做些實實在在的事情,此時的我要和弗萊迪開戰。我別無選擇,只能贏。就按我說的,我逐步實施著自己的計劃,順著杆子爬上屋頂,從屋頂跳到走廊,幸好,窗戶正好開著,我就勢溜了進去,從裡面把門開啟,我飛奔到樓下,母親的臉上滿是自豪與欣慰,這對我來說比什麼都重要。我們當晚就安頓下來,我從未感受過如此的心滿意足。
接下來的幾天,母親看到我憂心忡忡,知道我是擔心弗萊迪會再找上門來,把我們再次控制在他的魔爪之下。
“他不會來的,”母親安慰我說,“他再也不會來打擾我們了。”
一天晚上,我正在新家的客廳,聽到有個男人大嗓門的說話聲,似乎在威脅著什麼,好像是在說錢或是房租的事情。但那人不是弗萊迪,而是個我以前從沒見過的白人。那傢伙穿著厚厚的冬衣,說話毫不客氣,母親在一旁嚇得瑟瑟發抖。
幾乎條件反射一般,我衝進廚房,拿了把切肉刀就轉身回來,用刀指著那個白人,怒吼道:“不許你這麼和媽媽說話。”
母親瞅了我一眼,讓我注意措辭和語氣,要禮貌些。
我們對視一下,我用眼神示意自己會聽媽媽的話。我轉身面對那個男人,手裡依舊拎著刀,又說了一遍,但是口氣緩和了些:“先生,請不要這麼和我媽媽說話。”
他轉身走了,屋裡只留下我和媽媽。不過遺憾的是,這不是最後一次別人用這種趾高氣揚、居高臨下的語氣對媽媽、對我以及姐姐妹妹發號施令。在以後的日子裡,當那些白人或有錢人這麼和我說話時,我一直都在咬牙剋制著自己反擊的衝動。
需要我們馬上面對的事情就是弗萊迪又回來了。他週而復始的性格反覆又要開始了。每經歷這麼一次反覆,我對他的仇恨則會再添幾分。剛剛一個多星期,我們又要收拾行李,回到那間後屋,而太平的日子弗萊迪最多能堅持個把星期。失望和不解啃噬著我的心。因為我當時不知道,媽媽曾經入獄,她最怕弗萊迪會再把她弄到監獄裡去。再往後,我才完全明白,媽媽經濟上無法獨立,更無法養活四個孩子,所以就根本談不上能逃脫得了,但在當時我能理解的是媽媽確實有難處,她進退維谷。
我現在當務之急是必須馬上想出應對之策。一個週日的下午,我突然有了個主意。當時我正看著弗萊迪在吃媽媽做的飯菜,是美味至極的燉豬頸骨。看弗萊迪進食就像城裡的小孩看肥豬在豬食盆狼吞虎嚥一般,我的內心總是充滿了厭惡。但這次不一樣,看著他敲骨吸髓,吧嗒著嘴,在餐桌上磕打著骨頭,我對他的厭惡已經達到了極點。弗萊迪根本不知羞恥,因為他自己不僅吃相豬樣十足,而且打嗝、放屁、打噴嚏從不掩飾,樣樣精通。就是這樣一個粗鄙男人,不僅長相,甚至暴烈的性情和極強的攻擊性和拳王桑尼·里斯頓頗有相似,而且天天叼著寶馬煙,再加上嗜酒如命,還有威士忌不離手,此外還動輒就舉槍對準自己的家人。他從不放過任何機會去嘲笑、侮辱、斥責、辱罵我們,特別是我,絲毫不會顧及別人對他的看法,這樣一個人身上怎麼會有人性可言。是因為我是家裡除他以外唯一的男性?還是因為我能讀書認字,抑或我是媽媽唯一的兒子?要麼這其中有著很多隻有他自己才知道的隱情?就不得而知了。
不知要過多久我才能真正找出這些問題的答案。但最終,我還是先明確了自己的短期行動計劃究竟該如何實施。在那個週日的下午,看他啃著肉骨頭時,突然一個閃念劃過我的腦畔,那時的我應該不再是個不諳世事的8歲男孩。我心中暗想:我一定要宰了這個狗孃養的。
與潛伏在家中的危險形成對比,密爾沃基城市的北部充滿了我那些幸福時光裡的歡樂和情趣,在那裡我度過了自己相對安全和正常的孩提時光。安全感從某種程度上是瞭解自己腳下這片土地和它的邊界,這裡最北到東西走向的W。卡皮托爾大街,再往北住的就是那些處於上升通道的中產階級有色人種,那些孩子們的父親都是職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