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部分(第1/4 頁)
沒有到過像漂城這種大地方來。我要清楚瞭解這個地方。我要了解這個城市為什麼吸引了這麼多人到來,積累了這麼多財富。我要了解‘屠房’為什麼能夠雄霸這地方。我要了解已是京都第一大勢力的‘豐義隆’為什麼也要到這裡來。我們的第一步絕不能走錯。就像下棋,假如不能在下第一著時便心存勝出全域性的意念、計劃,這局棋便註定要敗。老四,對嗎?”
齊楚點點頭。
“現在是我們開始的時候了!但是有一個條件要先在這裡說:過去我們結義六兄弟,我雖是老大,但大家總算平輩相交,除了不許你們生事以外,我也從來沒有對你們下過什麼命令。”
於潤生掃視他的五個結義兄弟。
“但是由現在開始,我們每走一步都是生死關頭。走錯就只有死。也沒有回頭路。所以我要求從今天開始,你們要絕對服從我的命令列事。也就是說,請你們都把生命和前途交託在我於潤生手上。可以嗎?”
“不必再說了,老大。”狄斌站起來,指指自己的胸膛。“你忘記了,我們每個都喝過那滴了血的高粱酒,身體裡都已流著彼此的血嗎?”
“太痛快了!”龍拜把空的酒瓶往地上擲碎。“老大,我龍老二的命是你的!”
於潤生看著葛元升。葛元升摸摸腰間的灰布包示意。三年前他把“殺草”交到於潤生手上時,其實已回答了三年後今天於潤生的話。
而齊楚和鐮首早就欠了於潤生一條命。
“太好了。”於潤生的眼睛又再次閃耀那種異采。“現在我們開始工作吧。”
他又取出另一張地圖。
齊楚一眼認出了。那是雞圍的街道圖。
龐文英帶同他手下的“四大門生”,一行五騎奔出漂城最狹小的西門,離城前赴十多里外的岱鎮。
此路上“屠房”佈設了監察的哨站,“四大門生”特別提高警覺。不過五匹駿馬的腳程甚速,“屠房”要阻截追擊並非易事。
龐文英此行,是與岱鎮一名鹽商交涉,解釋鹽貨何以遲遲運送不出;另外他也為了即將在漂城發生的事件而製造藉口。他知道那事件發生後,漂城知事查嵩一定馬上召見他,到時他可以推託不在城內,沒能管束住部下的行為。當然查嵩不會相信,但這藉口可以作為雙方談判時的緩衝。
龐文英原本不打算出城,但昨天看到了花雀五在“江湖樓”的表現時,還是決定親身會見這個頗有勢力的鹽商。
他搖頭嘆息。義子的交涉手腕比他預期還要差勁。
“於潤生……”龐文英默想:這個姓於的,昨日在氣勢上簡直完全壓倒了江五……這種人竟在破石裡隱藏了一年之久?他心裡到底怎麼想?……
“兵辰……”龐文英向左側一騎上揹負雙劍的沈兵辰問:“你認為那個姓於的小子怎麼樣?”
長髮披肩、臉容冷峻的沈兵辰默想了一會。
“龐爺,我覺得他……很像一個人……”
“是……天還嗎?”
“嗯……是大哥。”
“有人!”在最前頭開路的卓曉陽突然呼叫。五騎加速奔過一大段方才勒止。
龐文英回頭,看見後面道旁佇立著一條人影,牽著一匹騾子。
“四大門生”目露殺機。
“是他。”龐文英揮手止住四人,獨自策騎緩緩接近站在那兒的於潤生。
“龐祭酒。”於潤生拱手。“明日早上,賞光到岱鎮的‘興雲館’一道品茗嗎?”他揮起鞭子,指往岱鎮的方向。
龐文英笑了。
——沒有看錯人……
“這城西一路上有不少‘屠房’的人,你來得了嗎?”
於潤生輕撫牽著的騾子,傲然點頭。
龐文英呆住了。他看見了於潤生雙眼如紅焰般燃燒。
——不錯,就是這種眼神。我在二十九年前第一次看見過……
於潤生牽騾轉身步去。
冰涼的清水迎頭潑灑。水滴遊走在鐮首的健肌上,光滑黝黑的面板髮著光。他猛力搖頭,溼溼的長髮像獅鬃揮舞,水珠散射。
鐮首雙手從額前把溼發撥向後頭,露出額頂上的鐮刀狀疤記。
他就這樣渾身赤裸而溼漉地走回木房裡。只有狄斌一人正在收拾床鋪。
“來,白豆,很久沒有替我梳髮了。”
狄斌回頭,心臟突地亂跳。他極力控制自己不要去看鐮首的下體。鐮首卻沒有半點不自然,坐在一張木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