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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漂城分行的議事廳“合豐堂”裡,花雀五坐在長桌首位。
“掌櫃,我已向昨夜參加打鬥的部下查證過了。癩皮大貴並不是死在我們的人手上。我方倒有三個人被大貴砍死了。”
報告的是一名外貌溫文的中年男子,看來年紀不過四十,頭髮卻已黑白雜間。他是花雀五的心腹智囊文四喜,主管分行日常運作,也負責情報管理。
“聽說,大貴的頭被人放在一口死豬的肚子裡。”說話的人坐在文四喜對面,全身穿著褚色布衣,身材高壯健碩,鼻頭缺去了一片肉,醜臉透出江湖人獨有的強悍氣息。他是花雀五的頭號打手“兀鷹”陸隼,善使鐵鏈殺人,那條沾過無數血腥的二十尺長鐵鎖鏈現正纏在他腰間。他專責“豐義隆”在破石裡內的活動,直接指揮超過五百名部下。他與文四喜一文一武,都是花雀五從首都帶來的親隨。
“什麼?豬肚子裡?”花雀五訕笑。“哈哈,‘屠房’那群豬玀聽見了一定氣得要死啦!”
“是什麼人乾的?”陸隼面容冰冷,沒有半絲表情。他的手下昨夜狠狠吃了一場敗仗,癩皮大貴之死沒有令他半點歡喜。
文四喜回答:“不知道。但是據知就在昨天下午,大貴曾經在北臨街市集上收規錢時,跟幾個腥冷兒鬧起來,最後被吃骨頭擺平了。”
“是吃骨頭嗎?”花雀五喃喃說:“真巧呀……那些腥冷兒是什麼人?”
“有人認得其中一個特別顯眼的傢伙,長著紅色的頭髮,在平西街‘陶然軒’飯館的廚房裡幫閒,跟其他四、五個結拜的腥冷兒住在破石裡東北區。”文四喜報告得極仔細,花雀五露出滿意的神色。
花雀五想起了今早義父的吩咐。“‘屠房’會不會也查出這些人來?”
文四喜搖搖頭。“‘屠房’一向討厭腥冷兒,根本把他們當作畜牲,在這方面的訊息很少。”
“這夥腥冷兒裡還有什麼角色?”孔雀五又問。
“其中一個幾個月前被抓到大牢裡,好像是從身上搜出了兇器。這人在‘鬥角’連戰連勝,在牢裡被喚作‘拳王’。”
“鬥角”就是大牢管事田又青在牢裡主持的賭局,挑選囚犯中的狠角色徒手格鬥,田又青做莊開賭取利。打勝的囚犯可以吃到豐富的囚糧。
“打勝過些什麼人?”陸隼問。
“幾天前,光頭大驢給他活生生打死了。”
花雀五眼睛發亮。“方才你說這夥腥冷兒是結拜兄弟。他們的老大又是個什麼角色?”
“他們的老大聽說姓於,在腥冷兒之間好像頗有點名氣。不過這夥人好像從來沒有在城裡‘買賣’。這個姓於的在善南街一家藥店裡當個……小廝。”
“小廝?”花雀五失笑:“一個藥店小廝就是這些人的老大?”
安東大街北端盡頭,矗立著一座與大街氣氛毫不相襯的五層高灰色大樓,遠高於漂城內所有建築物。大樓四面都佔據了整條的街道,沒有任何毗鄰屋宇,四周築著一圈丈高的漆黑圍牆,面對安東大街的一方則建起了一道寬足四馬並馳的玄鐵大門,整座建築有如平空起在鬧市中央的一座小型城砦,一般人都不敢多看一眼。
“大屠房”。
坐在“大屠房”議事密室裡的是個面板黝黑、身材胖短的中年漢子。假若是初到漂城的人看見他,只會以為眼前的是個尋常街販,絕難想象他便是“屠房”核心幹部“八大屠刀手”之一,“縛繩”黑狗八爺。
剛失去了門生癩皮大貴的黑狗八爺,兩隻束著一圈圈細麻繩的手腕交疊在胸前,聆聽部下對這次神秘事件的報告。
本來在拼鬥中折損了一個小頭目只是普通之極的事情,但是大貴頭顱竟被人像示威般放在死豬體內,餘下屍身又至今無法尋回,黑狗八爺直覺此事並不尋常。
“八爺,我已再三細問昨夜打拼的所有兄弟了。沒有人看見大貴怎樣被幹掉。”一個身材高大的部下在黑狗面前垂首站立,以極慎重敬畏的表情報告。
“解開來看看。”黑狗八爺搔搔鼻子,傲慢地說。
另一名手下一直捧著一個布包。他應聲點頭,把布包放在桌子上,小心地解開重重包裹的布帛。
出現在黑狗八爺眼前的是那顆癩癬滿布、髮絲稀疏的頭顱。臉部肌肉已微微發脹。
“翻過來。”
那名手下沒有皺一皺眉,捧著首級翻側,把頸項的斷口展示向黑狗。
黑狗仔細檢視。
“高手!”黑狗的臉色變了。
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