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罷在心中暗道:這姓汪的果真是條漢子,他明知在一個月前,義士熊成基謀刺海軍大臣載洵及薩鎮冰未遂被捕遭殺,卻依然敢激流勇進,去更大的手筆。比起清廷對外國人那種卑尊屈膝的媚態,他這份捨身取義、殺身成仁的勇氣真可謂是驚天地、泣鬼神了,倘若大清人人有他這種豪邁,則中華有望矣。郭沛天道:“自從我和你孃的姻緣被斷,這些年來,爹爹我一直戲謔江湖,褻瀆尊嚴,其實在內心裡面,爹爹也想改邪歸正,無奈我壞事做得太多、惡名太盛,每到一處,還不待我解釋什麼,人們便嚇得如鳥獸散。今日恰逢有此佳事,爹爹想讓你下山,劫牢反獄在綠林人中以爹爹之名救下王鎮冥,還天下一個大義,也順便幫爹爹挽回一些名譽。不知你願不願意?”
我一聽此話,心中不禁狂喜道:這真是一個天賜良機,兩年密不透風的苦練已讓我身心俱疲,此番下山我不僅能夠小試牛刀,探一探自己武藝的火候,還能夠回到二龍山探望四爺和靜玉,了卻我心中一樁心事。想到此處,我急忙說道:“爹爹,為了洗刷我們郭家惡名,孩兒義不容辭,莫說去救一個王鎮冥,就是去赴湯蹈火,孩兒也再所不辭!”,郭沛天一聽我答,樂曰:“大善!”,便從袋中掏出幾錠銀子遞給我說:“霖兒,外出闖蕩不能沒錢,但是你江湖經驗尚淺,更不能露白被賊人惦記上,此次出去爹爹不多給你,只給你紋銀五十兩。一路之上你要分外留神,儘量不要吃酒,飯菜一定要拿銀針探過再吃,時時刻刻、分分秒秒都不要忘記:在這江湖之上,比毒藥更毒的是人心!”
我點頭稱是,接過幾錠銀子將它們踹進內兜,而那心卻早已飛到了四爺和靜玉身旁。臨行之時,我見郭沛天穩穩坐在洞中不動,便問:“爹爹,那石臺距地面有三四十丈之遙,你不送我孩兒要如何才能下去?”,郭沛天聽罷笑道:“其實爹爹一直瞞著沒告訴你,自打你第一次在湖中與那水怪纏鬥的時候,你的輕功就已經能平安下山了。你只需逆著上山的步驟,用雙腳交替踩踏兩邊的山壁稍做緩衝就可以了”,我聽後大駭,急忙縱向心中那個神聖的石臺。說來也怪,兩年前立在此處我自覺得陰風陣陣,如今再次一站,倒不覺得有多麼恐怖了。我將揹包斜跨在肩上,稍稍屏住呼吸,大頭朝下便縱下了石臺。我在空中愈落愈快,山風在我耳旁像鬼哭狼嚎般地嗚咽著,地上的景物也如電光火石般地朝我面前襲來,我心中微微有些緊張,不住用眼睛測算著自己的下落的速度和距離地面的距離,待我落下十幾丈後,我伸腿在左邊牆壁上蹬了一腳。不得不說,我這一腳蹬得恰是時候,下落的態勢立刻得到遏制,我一見第一腳蹬得成功,心中自是欣喜,在三蹬五踹之下身子最終穩穩落在地上。
我在地上一蹦躍起多高,在心中忍不住狂呼道:世界又是我的了,自由又是我的了。臨行之前,我向上望了平臺幾眼,只見郭沛天此刻正站在平臺上向我揮手致意,我也揮手向他回了個禮,便忍不住心中的狂喜,頭也不迴向西邊去了。郭沛天此前和我說過,我們練功的地方正是大清國較靠東的位置,再往東就是高句麗的地界。而那口圓湖位於眾山之巔,直抵天際,故而他稱之為‘天池’,鑑於此地的地理分佈,倘若要去關裡則必須向西奔行一段才行。
我心中甚是思念靜玉,腳下自是加快了步伐,轉眼之間我又翻下了幾道山樑,自覺得渾身有著使不完的力氣,如一隻離弦之箭般地射向西方。行了半天之後,荒山群嶺漸漸稀少,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片鬱鬱蔥蔥的田畦。我深吸了一口新鮮的空氣,又掰了一片玉米葉子含在口中——葉子是苦的,但我心中此刻卻是無比甘甜,腳下這條路我清楚記得,這正是幾年前我隨四爺、洪屠戶和靜虛道長几人上山抬參所走過的小徑,想起那些醉心往事,我心潮澎湃,忍不住去回憶小三子、小寶兒、小德子天真的笑容,又不住慨嘆靜虛道長、洪屠戶、胡老三等豪傑撒手殞去,一時禁不住百感交集、喜樂參半。
不消片刻,我循著那條路徑回到了撫松鎮——那片承載我的夢想,讓我想入非非、魂牽夢繞的地方。在那裡我第一次結識了四爺,第一次被靜玉優雅的氣質迷倒,第一次費盡心機地撒謊騙人,也第一次到四爺家裡赴宴見識了大場面。看著我家飄搖的廢墟店面,望著四爺家依然屹立的秦瓊敬德木雕,這暗暗在心中慨嘆,慨嘆這個世道不濟,慨嘆物是人非,慨嘆造化弄人!
在撫松鎮停留片刻,我怕勾起更多傷心的往事,便繼續飛身西行。此時此刻,我的心裡滿滿都是二龍山,腦子裡每個影子都是靜玉。在這種意念的催促之下,撫松距離二龍山三四百里的路程,我竟然只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