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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說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呢?”她問他。
“友誼在一切方面都可以鞏固,只是在愛情這方面愛莫能助。”
我為她翻譯了這句話。
“我懂了。”楊柯夫斯卡亞說,又看了看格列捏爾,“但是您沒有理由在我身上吃醋呀!”
“噢,如果我知道您會用這樣多的時間關照貝爾金先生,”格列捏爾開玩笑說,“那我就不會讓人們給他治療了……”
揚柯夫斯卡亞在這裡非常隨便,就好象她是這裡的女主人一樣,她把我介紹給教授的客人。
這些客人大部分是里加希特勒軍政機關的核心人物。還有幾個半文半武的官員,其中有兩個人帶著老婆,還有幾個沒帶丈夫的女人,裡面還有一個演員;女人都穿著夜禮服,很多人都戴著珠寶飾物。
我們的出現使格列涅爾的客人們中斷了談話。人們都很感興趣地望著我,看樣子,這個客廳裡的這些人早就聽說過我了。不過,揚柯夫斯卡亞卻更引人注意。這裡所有的人都認識她,如果說婦女們都懷著妒意,餡媚地望著她,那麼,很多男人就是公開地現出垂涎欲滴的神氣瞧著她了。
格列涅爾把我領到了一個憂鬱的、穿著黑色黨衛軍制服的傢伙跟前,他的面孔上有一撮小黑胡,顯得十分可笑,象希特勒的那攝小胡一樣,顯然是塗了黑顏色的;因為他的頭髮卻象狐狸尾巴一樣,是火紅色的。
儘管這個傢伙的身旁站著一個女人,但他卻在沙發椅上坐著,靜觀著周圍的人們。
“請讓我為您介紹一下,”格列涅爾說,“這是愛丁格爾長官和他的夫人……”然後,他也說出了我的名字。‘這是貝爾金先生……”他停了一下,然後又意味深長地補充了一句;“就是那個人!”
我向愛丁格爾這個身體肥胖、面色青白的夫人施了一個禮,但是這位長官先生卻沒有容我們正經地互相問候一番。
“坐下吧,羅塔,”他很嚴峻地吩咐他的妻子說,一面站起身來,伸出他那有力的手指抓住了我的手腕子,好象扣上了手銬一樣。“貝爾金先生,我們走吧,”他說,“我們應當熟悉熟悉。”
他把我帶進了餐廳,那裡有幾個軍官站在桌旁喝著啤酒。
這位長官毫不客氣地推開了啤酒瓶子,舉起了白酒瓶子。
“我們在俄國應當喝俄國白酒,”他不容分說地說道。馬上就倒滿了兩大杯,並且送給了我一杯,“請吧!”
我們兩人都把酒喝下去了。
“馬上就會有音樂節目了。”這位長官說得彷彿在下命令,“因此應當陶醉一番,回到您女人那兒去吧。”
果然,客廳里正有一個高身量,長得很美的女人站在鋼琴旁邊準備唱歌。她穿著一身粉紅色的夜禮服,大家都管她叫演員。
我走到了揚柯夫斯卡亞身旁。
“這傢伙是誰?”我小聲問他用眼角掃了一下我的新相識。
“蓋世太保頭子愛丁格爾,”她悄悄地回答說,“您要多給他獻點殷勤。”
我只是暗暗地透了一口氣……
我怎能想到會落到這幫人當中啊!
這時,穿著粉紅色夜禮服的那個女人已經唱了起來。她唱的是舒曼的抒情歌曲。她可確實是一個名不虛傳的演員,在任何聽眾之中都能受到歡迎。她一連唱了好幾支歌曲,人們為她鼓掌;時間不長,掌聲也不大,這是社交界中的一種習慣。突然,在唱過舒曼的富於幻想、旋律悅耳的歌曲以後,她卻唱起了《霍斯特·維謝里》,這是突擊隊員最喜歡的一首歌,是希特勒的亡命徒之歌……
她按照在場的這些人的本性,表現出惶惑不安的神情,唱著這首歌,她彷彿象是做了一件不體面的事情,現出難為情的樣子……
一點兒不錯,這不是舒曼的作品!
這時,聽眾們的面孔漲得通紅,有好多人站了起來,有的人甚至也隨著唱起來了……
我彷彿覺得,這時如果有人突然大喊一聲,他們就會跑到街上去殺人、搶掠、放火……
這位跟手唱罷以後,格列涅爾教授也沒有等人邀請,就端著軍人的架子,自己走到了鋼琴跟前,在那光滑的黑色板凳上坐下了。
按理說,音樂能夠表現人的心靈,但是我要說,格列涅爾根本就沒有心靈。他演奏的都是他很熟的作品,因為他幾乎就沒有看樂譜,每一個樂句演奏得都很精確,但是我有生以來從沒有聽到過這樣枯燥無味的演奏。起初我對他這種枯燥無味的演奏感到很奇怪,但是後來才發現,格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