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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瑞西站了起來。傑克也站起來。他倆離得那樣近,彼此在肉體上都能感覺到對方。
“大概我想說的是,我們倆都害怕介入感情,”特瑞西說道。“我們都受過傷害。”
“這我同意。”傑克說。
特瑞西吻吻自己的指尖,隨後伸過來輕輕地碰了碰傑克的嘴唇。
“我過幾個小時進來叫醒你,”她說,“要有點準備。”
“我不想讓這事一直拖累你!”傑克說。
“我可是正在體驗作母親的滋味,”特瑞西說道,“睡個好覺。”
他倆分開了。傑克回頭朝客廳走去,可他還沒走到門口,特瑞西就在後邊叫了起來:“還有一個問題:你為什麼要住在那個可怕的貧民窟裡呢?”
“我大概感到自己不配享福。”傑克說。
特瑞西想了一會兒,笑了。“好的,我不應該自以為什麼都懂,”她說,“晚安。”
“晚安。”傑克說道。
第二十一章
1996年3月23日,星期六,早晨8:30
特瑞西說話算話,當晚好幾次走進房間喚醒傑克,每次他們都要談幾分鐘。到早晨傑克醒來的時候,他感到內心有些矛盾。他對特瑞西的關照依然心存感謝,但又對自己吐露了多少心跡感到不安。
特瑞西在為他準備早餐,看得出她和傑克一樣覺得尷尬。八點半,他們在特瑞西住的公寓大樓門前分手,雙方都感覺好多了。特瑞西去公司上班,她相信那兒會有一個馬拉松式的長會。傑克直奔自己住的公寓。
傑克花了幾小時清理“黑桃王”丟下的垃圾。憑著幾樣基本工具,他竭盡全力把門也修好了。
收拾好房間,傑克便趕往停屍所。這個週末他沒有工作安排,但他想花點時間完成幾份有待簽發的解剖報告。另外,他還想核實一下曼哈頓總院夜裡送來的病例中有無傳染病。他了解到,前一天急診室處置了三個落基山斑疹熱病例,據報告都屬於爆發型,傑克真有點怕了,自己沒準會發現一些什麼東西。
傑克丟了腳踏車,他打算另外買一輛。今天上班他只得乘地鐵,但這很不方便,他必須換兩次車。乘紐約的地鐵系統由北向南非常方便,但從西到東就完全是另外一回事了。
儘管多次換車,傑克還是得步行六個街區。天上下著毛毛雨,傑克又沒帶雨傘,中午到達醫學檢查官辦公處的時候身上已經溼透了。
太平間的週末與平時大不相同。辦公室裡的騷動少了許多。傑克走進前門,接待處的蜂鳴器要他去鑑定科。在一間鑑定室裡已經來了一家人,個個心煩意亂。傑克從一旁走過,聽見有抽泣的聲音。
傑克找到日程表,上面列有各位法醫這個週末的工作安排,看見上邊有勞瑞,不由得高興起來。他還找出了昨天晚上報來的病例清單。他掃了一眼,立刻看到一個熟悉的名字,禁不住感到噁心。南希·維根斯,清晨四點被送到了這裡!臨時診斷為落基山斑疹熱。
傑克還查到另外兩個診斷相同的案例:瓦列裡·夏斐,33歲,卡爾門·查維治,47歲。傑克估計他們就是昨天在總醫院急診室裡的那兩個病例。
傑克來到樓下,偷偷地往解剖室裡看了看。有兩張臺子已經有人在用。傑克看不出是哪幾位大夫,只是從身高上猜出其中有一個就是勞瑞。
傑克換上手術服,戴上隔離面罩,走進盥洗問。
“你在這兒幹什麼?”勞瑞一眼瞥見傑克,便問道。
“真是躲都躲不開,”傑克說了句笑話。他俯身看了看勞瑞正在做的這名患者的臉,心裡一沉。睜著一雙毫無生氣的眼睛望著自己的正是南希·維根斯。她死後看上去比活著的時候還要年輕。
傑克趕緊移開目光。
“你認識這個人?”勞瑞問。她自己的感情無線立刻探測到了傑克的反應。
“大概吧。”傑克承認。
“這真是件可怕的事,醫務人員死於患者的疾病,”勞瑞頗有感觸,“我做的前一個患者是個護士,護理過你昨天做的那個病人。”
“我估計也是這樣,”傑克說,“第三個病例怎麼樣?”
“我頭一個做的是她,”勞瑞說道,“她在供給中心工作。我無論如何也想不出她是怎麼感染上的。”
“你倒說說看,”傑克說,“我解剖了另外兩個供給中心的人。一個是鼠疫,一個是兔熱病。兩個我都沒弄明白。”
“有人更清楚這事。”勞瑞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