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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1996年3月22日,星期五,早晨6:30
儘管傑克一連兩個晚上入睡比平時晚了許多,但他星期五早晨五點半就完全醒了。他開始仔細考慮,這一次發生了鼠疫,當中又冒出一例兔熱病,真是莫大的諷刺。這是一種罕見的巧合,尤其是在他已經作出診斷之後。這事肯定值十塊二毛五分錢,他料定會從卡爾文和勞瑞手中贏到這筆錢。
心裡在翻騰,傑克意識到要想再睡一覺是不可能的了。結果他翻身起床,吃了點東西,不到六點他已經騎車上路了。今天的車流比平時少一些,他必須按時上班。
傑克的第一件事是去鑑定室找勞瑞和文尼。兩人都還沒來。他穿過通訊室又走回去,敲了敲詹尼絲的門。她開啟門,模樣顯得比平常還要惶惑。
“這一夜夠嗆。”她說。
“事多?”傑克問。
“才不止呢,”她說,“特別是傳染病例又增加了。總院那邊究竟出什麼事了?”
“今天有多少個?”傑克問道。
“三個,”詹尼絲說,“而且沒有一個呈鼠疫陽性反應,雖說他們的假設診斷是鼠疫。另外,三個全是爆發型。初期症狀出現後十二個小時左右就全死了。真是可怕。”
“所有這些最近的傳染病例都是爆發型的。”傑克說道。
“你是不是認為這三個新的病例是兔熱病?”詹尼絲問。
“可能性很大,”傑克說,“尤其是,如果他們像你說的那樣,檢測是鼠疫陰性的話。你沒有向任何人提到蘇珊娜·哈德的診斷吧?”
“我必須保持沉默,可又沒做到,”詹尼絲說道,“我以前吃過虧,現在我懂得了,懂得我的職責就是收集資料,不是說出去。”
“我也必須接受這個教訓,”傑克說,“這三個案卷你做完了沒有?”
“三個都是你的了。”詹尼絲說。
傑克拿著案卷回到鑑定室。文尼還沒來,傑克便在公用壺裡煮好了咖啡。他一杯在手,坐卜來,開始看材料。
他幾乎立刻就碰到了奇怪的事。第一個病例是一位名叫馬利婭·羅佩茲的婦女,現年42歲。令人吃驚的是她也在曼哈頓總醫院供給中心工作!不僅如此,她和凱瑟琳·穆勒同時當班!
傑克閉上眼睛,他絞盡腦汁,想弄清供給中心的這兩個人怎麼可能染上兩種不同然而足以致命的傳染病。在他看來,這不可能是巧合,他相信她倆的病必定與她們的工作有關。問題是怎麼會呢?
傑克在自己的心目中又一次到供給中心轉了一圈。他能想象出那些隔板和通道的樣子,甚至能想到僱員們穿的工作服。可就是想不出那些僱員接觸傳染性細菌的途徑。供給中心與醫院處理廢品甚或用過的床單什麼的完全沒有關係,而且那位科長也說了,那兒的職工和患者幾乎毫無接觸。
傑克讀到了詹尼絲的驗屍報告的其餘部分。自從處理諾德爾曼的病例以來,她便加進了有關寵物、旅行和來客等內容。對於馬利婭·羅佩茲來說,這三樣似乎沒有一樣成問題。
傑克翻開第二份案卷。患者名叫喬依·赫斯特。傑克感到,這個病例倒是沒什麼好奇怪的。她是婦產科的一名護士,在蘇珊娜·哈德的症狀出現之前和之後都與蘇珊娜有過明顯的接觸。使傑克感到不安的只有一件事,他想起以前讀到過,兔熱病很少出現人與人的接觸傳播。
第三個病人叫唐納·拉根索佩,38歲,石油工程師,前一天早上住進醫院。他因爆發性氣喘進入急診室。採取的措施是輸液和支氣管擴張術,以及呼吸有一定溼度的空氣和臥床休息。根據詹尼絲的記錄,他本來已經顯示出明顯好轉,甚至不斷遊說醫生,要求出院,就在這時劇烈的前頭痛突然發作。
頭痛是在靠近傍晚的時候開始的,緊接著是劇烈的發冷和高燒。雖然不斷進行了處置,還是出現了咳嗽和氣喘加劇等症狀。當時診斷為肺炎,X光透視也證實了這一點。然而,奇怪的是,他的唾液革蘭氏染色液測試卻是陰性的。
肌肉風溼痛也變得很劇烈。突發的腹部和深組織疼痛說明可能有闌尾炎,但闌尾檢查又是正常的。患者手術後病況持續惡化,出現明顯的多系統壞死。血壓下降,對治療無反應。排尿接近於零。
讀到詹尼絲的報告,傑克得知患者上個星期在得克薩斯州分別到過幾個鑽塔,並且確確實實曾在沙漠環境下徒步行走。傑克還了解到,拉根索佩先生的女友最近養了一隻寵物,一隻緬甸貓。但他沒有接觸過任何國外來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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