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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的只覺得,那位大人和旁人沒什麼兩樣。”那位仵作定了定神,說道。
“你記得可清楚?”我追問了一句。
“小的所言,句句屬實,不敢欺瞞大人。”那仵作磕了一個頭,非常迅速而肯定地回答,看來他們都比我有經驗,知道把“猴”嚇到什麼程度最合適。
“你可曾與那位大人的家人說過話?可曾聽到縣令大人或其他衙署中人詢問那位大人的家人?”我問道。
“小的沒聽到。”那仵作搖搖頭,我轉頭看了一眼那已經成了一灘爛泥的縣尉,心下嘆了口氣,恭敬地對睿王說道:
“殿下,小臣欲與請這位仵作引領,前往事發之地勘驗,請殿下恩准。”
睿王點點頭,說道:“如此甚好,本王亦隨鳳卿同往。隋大人,你且著人將縣尉看押,留著回來再審。光隱,你也來吧!”
程潛起身點頭,帶著一派旁若無人的瀟灑。那縣令吩咐其他人將縣尉押下,更是殷勤地親自為我們領路。
這間驛館位於從揚州到江寧的官道上,如果有現代的公路鐵路運輸,這段路程也不過耗時一個多小時,可是放在古代,卻要走上兩日時間。時隔一年,驛站裡早已經是物是人非,我在當年事發的房間轉了一圈,沒什麼收穫。縣令直接喚來了第二目擊證人驛丞到了房中,睿王也不羅嗦,直接道:
“你那日所見所聞,還記得多少,一一講來。”
那驛丞卻也老實,不用威嚇,反倒自己交待了一項重大事件:
“回殿下。”我聽得那驛丞吞了吞口水,然後說道:“小的記得當時是半夜時分,那位大人的家僕叫醒了小的,說他家大人突然病了,叫小的請大夫來。小的知道這位大人與縣令大人有交情,便派了人去請縣令大人來,小的自己去了醫館,可回來的時候已經晚了——”
“你為何想著去請他來?”
“回殿下,白日裡縣令大人來見過那位大人,小的聽他叫那位大人‘年兄’。”那驛丞臉色有些發白,說道:“小的在這驛館裡十多年,還是第一次有大人在這兒過身,又和縣令大人有交情……”
年兄嗎?看來此事還有弦外之音。睿王依舊面沉如水,對我們道:“光隱,鳳卿,你們欲知何事,便直接問吧。”
我說道:“你可還記得,那位大人從到了此地之後吃過些什麼?他既有痛風之症,可用了什麼藥?這藥是他自帶來的,還是從本地夠得?又經了幾個人的手?”
“那位大人到了驛館,便與縣令大人一同,飯菜是小的從咱京口最好的酒樓買來的;他用的藥都是那位家僕自己煎的,至於別的,小的實在記不得這許多。”
時隔一年仍能得到這麼許多資訊,卻也算小有戰果。
睿王拒絕了縣令請我們去縣衙居住的請求,當晚,我們便在這驛館之中安營了。匆匆吃過晚餐,我便回到自己的房間,打算理順一下思路。
我的專業領域是法醫,日常的工作習慣養成了我對細枝末節的關注,但是這種關注卻也使我在推理最重要的一環——想象力上多少有些侷限。所以,這段時間的積累,對我而言也是很寶貴的經驗。
我將紙張鋪開,隨手畫了一張在現代辦案中很實用的關係圖,身為同年的京口縣與前揚州兵曹,執行有瑕疵的檢驗程式,沒有任何用處的驗狀,以及目擊到那位大人病發、卻沒有被滅口的重要證人驛丞。整個案子處處都是漏洞,完全不合邏輯啊,這到底是為了什麼?
難道幕後之人真的肆無忌憚到了這般程度,根本不懼怕有心人翻案嗎?
我的腦漿還在翻騰,只聽得敲門聲響,走過去開了門,果不其然是程潛的小廝扶桑站在外面,手裡託著一個托盤,卻並不見程潛的身影。
“鳳大人,這是我家公子命扶桑送來的。”扶桑將托盤上的幾碟點心放在桌上,繼續說道:“承蒙大人看得起扶桑這點微末的技藝,這幾樣小食若還能入眼,大人就權當是宵夜吧。”
“有勞了,你小小年紀,便有如此技藝,實在難得。還請你代我多謝你家公子。”
在路上吃第一頓時,我便知道為何程潛要帶上他來。這扶桑看起來年紀輕輕,一手廚藝卻技驚四座,一路上的吃食,全是出自他手,尤其是小食,更是美味到讓人恨不得將舌頭吞下去。
扶桑“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說道:“大人雖然年少英才,但若論齒序,只怕也是與扶桑相若,說話為何這般——”
我只看他小了,竟忘了自己現在也縮水了十年,倒變成倚小賣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