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第3/4 頁)
火。”我揚揚手裡的煙,笑笑,卻不知黑暗裡他是否能看清我的笑容。
漢子想了想,蹲下來,撿起另一根菸放在鼻前嗅嗅,夾在耳後,把火機拋給我。
“謝謝了。”我接了火機,點了煙,連著整包煙一起拋回去,並沒再走近。
“抽完我就走,順便問個事。”
漢子還是冷冷看著我,拿了我的煙,卻沒放鬆丁點警覺。這也在理,我模樣雖然狼狽,但並不像是個流浪漢,正常的城裡人,平時誰願意多搭理流浪漢呢。而在這樣的雨夜,一個陌路人突然間闖到這兒來,能不讓人提防嗎?
“你知道……”我有點擔心他們不清楚正式的地名,遲疑了一下:“在東南面,有一條專走腳踏車的地道,叫……”
他們的神情姿態突地變了,等我說出腳踏車地道的名字,那個一直睡著的漢子一骨碌跳了起來。而原本站著的漢子“啊”地大聲驚叫,竟拔腿就跑,頭也不回地奔進雨裡。
我傻了眼,見那跳起來的漢子像是也要跑,急忙衝上去要拉住他。
這是個下意識的不理智的動作,如果我有時間想一想,肯定不會這麼幹,因為太容易引發肢體衝突了。但那時候怎麼有空多想,一把就抓了過去,正揪住他後背的衣服。這漢子“嗬呀嗬呀”地怪叫,一副驚駭過度的模樣,卻根本想不到回身揍我,只顧著拼命向前跑,試圖掙脫我。
我這時根本顧不上思考為什麼這兩個人聽見那條地道就驚恐到如此程度,抓著漢子的衣服,卻被他拖著踉蹌向前。
“等等,別跑。”我喊著,另一隻手又抓住漢子的手腕。他發了狂似地掙,眼角瞥見一條人影從雨裡跑進來,可能就是先前衝出去的那人,我心裡一凜,未來得及作出反應,抓著的漢子腳一軟倒在地上。這種時候都是下意識地反應,於是我彎腰去拉他起來,耳邊卻起了股風。風颳過耳根的時候,頭上已經捱了一擊,還沒感覺到痛,就暈了過去。
我是被水潑醒的。
頭頂上火辣辣的痛,一直痛到裡面,彷彿腦子也被打渾了。睜開眼睛,見到兩張離我很近的臉,及一個飄著火苗地打火機。
“醒了醒了。”
“還好還好。”
火機熄後,就幾乎沒了光線,還是在夜裡,且聽見雨聲了,所以我沒有暈太長時間。
不太熟悉的語調,噢,是河南口音。嗯?就是先前那兩個人,剛才是哪個打的我,左邊這張臉,還是右邊這張臉?分不清。
我動了動,想爬起來,左邊的臉連忙扶我。他自己是蹲著的,被我手一推,差點倒在地上。我自己搖搖晃晃站起來,瞧見個塑膠盆在地上,然後感覺到臉上像是沾了很多泥砂。他們潑我用的水,是雨水,還是積水?
“真是對不住,記者老師,對不住啊記者老師。”兩條漢子也跟著我站起來,一個勁地道歉。
“你們……怎麼知道……”
“哎哎,我們翻了你的東西,看見名片了。”
“是他翻的,他翻的,這人手賤得很。”另一個說。
我用手摸摸衣服內袋,好像皮夾的位置有些不一樣。
“我們什麼都沒拿,不會做那種事情的。”
“剛才……是你打的我?”我眼睛在兩人身上晃了晃,看著“另一個”說。然後我四下裡張望,瞧見了兇器——一根方形的長木杆子,像是哪裡剩下的建材。
“對不住啊,我們被嚇慘羅,以為你就是那個鬼,又沒看見影子。我本來已經跑掉了,想想不能扔下阿三不管,再回來救他。哦,呵呵呵……”他說著說著覺得不合適,乾笑起來。
沒影子?我瞧了眼自己腳下,模模煳煳是看不清影子。不過晚上在這樣一個沒星沒月沒路燈的地方,能瞧見影子才怪,他們倒不看看自己有沒有影子。
“什麼那個鬼?”我撇開這個愚蠢的影子不管,先前我似乎聽到了一個奇怪的名詞。
“哦,就是,那個地道。”他的語速明顯緩了下來,旁邊的阿三輕輕聳起肩膀。這是個不自覺地保護自己的小動作,從行為學上說,一個人害怕或者想逃避什麼的時候,常常會聳起肩好讓腦袋縮起來,像受驚的烏龜一樣。
我心裡卻生出些許欣慰,折騰了大半夜,騎了幾十條街,淋了一身雨,最後還被敲了悶棍,總算開始有收穫了。我對鬼什麼的並沒當真,但那意味著,曾有不同尋常的事情在那兒發生過。
“都說那地方有鬼,沒人願意待在那兒,傳得可神了。”
“能說說嗎,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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