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第2/4 頁)
二個男人就難了。
所以他們只有和自己家裡斷了關係,獨立打拼。想著再過些年,等時間向所有人證明了愛情之後,自然能被家裡重新接受。
“我是不是很傻?”張巖說:“我什麼都不懂,一個人什麼都做不了,寶寶不見了以後,我才明白自己真的很沒有用。”
“你已經做得很好了。”我說。
“你知道嗎,我聽不見你說什麼,我是用眼睛看的。所以,我可沒那麼好煳弄。”
我尷尬地咳嗽。
她低下頭,一頁頁地翻那些厚本子,速度忽快忽慢。從前的片段紛至沓來,光陰都停在這些紙張上了。
“我知道你有些事情要告訴我。”她說:“但我需要些勇氣,更多更多的勇氣,才能聽你說。真的很謝謝你,一早就來了,卻等了這麼久時間。你們記者一定很忙的吧,有許多重要的事情要採訪吧。”
“哦,其實沒什麼。對我來說,現在你的事情最重要。”
張巖笑了:“這看上去倒像是真的呢。我想,我準備好了。不管怎麼樣,不管寶寶去了什麼地方,我都得找到他。他一定沒出事,他一定還在什麼地方等著我。我準備好了。”
她把本子合上,手用力地壓在封皮上,手背變得蒼白起來。這股蒼白從手一直蔓延到額頭。
“你說吧。”她抓起最厚的本子,抱在胸前,盯著我說。
陽光從窗戶照進來,雨還在稀疏地下著,成了罕見的太陽雨。太陽完全從雲後出來的時候,光移到我眼睛上,刺得我閉起眼。對面的張巖化作個有光暈的黑色輪廓,就如昨夜的橋洞。在我醒悟的一刻,那橋洞的形象拉長扭曲,就像此時印在我眼廉的一團光影,不可捉摸。
橋洞下,地道里,沒有人。
這就是讓我覺得不舒服的根本癥結。
因為不該沒有人的。
即便是在這樣的時間。
或者說,在如此的深夜,這地道里反倒該有人在。
那些在地道牆上畫了許多塗鴉的流浪漢們呢?
大多數的國家裡,城市越是大,越是現代化,流浪漢就越多,中國也是如此。城市居民的收入高了,施拾給他們的錢就多,於是就能“養”起更多的流浪漢。
這些流浪漢白天在各個繁華路段行乞或者編些奇怪故事要錢,晚上當然不會去旅館,有個能遮風擋雨的地方就行。這樣的地道橋洞,儘管是在浦東不那麼繁華的地段,也該有流浪漢把它作為夜宅才對。錯了,不是該而是肯定,看看塗鴉就能知道。
可是現在沒有一個流浪漢,地道里空空蕩蕩,這是怎麼回事?這絕對不正常。
我沒頭蒼蠅一樣在地道里來回兜圈子,雨溼了衣服,冷得發起抖來。
也許是偶然,也許只是今天沒有流浪漢,平時都會有,也許……但在這樣一宗古怪的失蹤案裡,任何的偶然任何的也許都不能小覷。
為什麼這裡沒有流浪漢安家?誰能為我回答這個問題?
我跑出地道,飛快從臺階上去,跨上腳踏車,頂著雨向前飛快地騎。
我不確定自己的目的地在哪裡,只是在周圍的街上繞。我得找到另一個橋洞,熟悉流浪漢世界的只有流浪漢自己。我得找到他們。
大約七八分鐘後,當我把車放倒在一處高架橋下閘道邊的綠化帶旁(必須得放倒,否則風也會把車吹倒的),深一腳淺一腳踏過草地往閘道橋洞走時,頭髮已經溼得可以擰出水。
橋洞下照不進路燈光,黑影綽綽。我走得近了,看見裡頭果然有人。是呀,這樣的地方,本來晚上肯定得有人的。
兩卷破席,一個大揹包一條麻袋,兩個人和衣而臥。
風雨夜,所以我快走到的時候,他們才發現有動靜。一個人站了起來,警覺地看著我,另一個許是已經睡的迷煳,原本弓著背揹著我,現在轉了個身,卻沒起來。
我是有準備的,摸出煙來。這是先前路上在超市裡買的,紮在塑膠袋裡,原本身上的煙早就溼作一團了。
那站起來的漢子沉默地看著我,不開口。我進了橋洞,停在離他們七八米遠的地方,拋了兩支菸過去,說:“有火沒?”
這漢子看著我額上的雨水直往下滴,模樣比自己更不堪,又低頭瞧煙,沒去撿,開腔說:“你來借火?”
河南口音,帶著濃濃的疑惑與警惕。
旁邊悉悉嗦嗦響起來,漢子歪頭一看,卻見躺著的同伴已經撿起煙點著火抽上了。
“借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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