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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敢問婕妤小主,若是微臣願意去做,小主會不會安心一些?”
我點頭,“你若肯幫我,我自然能安心一些,成與不成皆在天命,可是人事不能不盡。”
他不假思索道:“好。為求小主安心,微臣盡力去做便是。但請小主吩咐。”
我低低道:“存菊堂中的沈常在身染時疫,恐怕就在旦夕之間。我請你去救她,只是她是被禁足的宮嬪……”
他點一點頭,只淡淡道:“無論她是誰,只要小主吩咐微臣都會盡力而為。”說著躬身就要告退,我看他走遠幾步,終於還是忍不住,道:“你自己也小心。”
他停步,回首看我,眼中浮起驚喜和感動的神色,久久不語。我怕他誤會,迅速別過頭去,道:“大人慢走。”
眉莊感染時疫,戍守的侍衛、宮女唯恐避之不及,紛紛尋了理由躲懶,守衛也越發鬆懈。芳若便在夜深時偷偷安排了溫實初去診治。
然而溫實初只能偷偷摸摸為眉莊診治,藥物不全,飲食又不好,眉莊的病並沒有起色,正在我萬分焦心的時候,小連子漏夜帶了人來報,為我帶來了一個好訊息。
我連夜求見玄凌,當御書房緊閉的鏤花朱漆填金門扇在沉沉夜色裡嘎然而開的時候,那長長的尾音叫我心裡沒來由的一緊——此事成與不成,關係著眉莊能否活下去。
正要行下禮去,玄凌一把拉住我道:“什麼事?這樣急著要見朕?”
我沉默片刻,眼光一掃四周,玄凌道:“你們不用在這裡伺候了,朕與婕妤說會兒話。”
李長立時帶了人下去,玄凌見已無人,道:“你說。”
我伸手擊掌兩下,須臾,候在門外的小連子帶了一個人進來。這人滿面塵霜,髮髻散亂,滿臉胡茬,衣衫上多是塵土,只跪著渾身發抖。
我冷冷剜他一眼,道:“皇上面前,還不抬頭麼?!”玄凌不解的看我一眼,我只不說話。那人激靈靈一抖,終於慢慢抬起頭來,不是劉畚又是誰!
玄凌見是他,不由一愣,轉瞬目光冷凝,冷冰冰道:“怎麼是你?”
劉畚嚇得立即伏地不敢多言。
我望住玄凌,慢慢道:“臣妾始終不相信沈常在會為了爭寵而假懷皇嗣,所以暗中命人追查失蹤了的劉畚,終於不負辛苦在永州邊境找到了他,將他緝拿回京城。”我靜靜道:“當日或許知情的茯苓已經被杖殺。劉畚為沈常在安胎多時,內中究竟想必沒有人比他更明白。”
玄凌靜默一晌,森冷對劉畚道:“朕不會對你嚴刑逼供,但是你今日說的話若將來有一日被朕曉得有半句不實,朕會教你比死還難受。”
劉畚的身子明顯一顫,渾身瑟瑟不已。
我忽然溫婉一笑,對劉畚道:“劉大人自可什麼都不說。只是現在不說,我會把你趕出宮去,想來你還沒出京城就已經身首異處了吧。”
劉畚的腦袋俯著的地方留下一灘淡淡的汗跡,折射著殿內通明的燭光熒熒發亮。我不自覺的以手絹掩住口鼻,據說劉畚被發現時已經混跡如乞丐以避追殺,可想其狼狽倉皇。如今他嚇出一身淋漓大汗,那股令人不悅的氣味越發刺鼻難聞。
我實在忍不住,隨手添了一大勺香料焚在香爐裡,方才覺得好過許多。
劉畚的嗓子發啞,顫顫道:“沈容華是真的沒有身孕。”
玄凌不耐煩,“這朕知道。”
他狠命叩了兩下頭道:“其實沈常在並不知道自己沒有身孕。”他仰起頭,眼中略過一道暗紅驚懼的光芒:“臣為小主安胎時小主的確無月事,且有頭暈嘔吐的症狀,但並不是喜脈,而是服用藥物的結果。但是臣在為小主把脈之前已經奉命無論小主是什麼脈象,都要回稟是喜脈。”
玄凌的目中有冰冷的寒意,凝聲道:“奉命?奉誰的命?!”
劉畚猶豫再三,吞吞吐吐不敢說話。我冷笑兩聲,道:“她既要殺你,你還要替她隱瞞多久?要咽在肚子裡帶到下面做鬼去麼?”
劉畚惶急不堪,終於吐出兩字:“華、妃。”
玄凌面色大變,目光凝滯不動,盯著劉畚道:“你若有半句虛言——”
劉畚拼命磕頭道:“臣不敢、臣不敢。微臣自知有罪。當日華妃娘娘贈臣銀兩命臣離開京城避險說是有人會在城外接應。哪知道才出臣就有人一路追殺微臣,逼得微臣如喪家之犬啊。”
我與玄凌對視一眼,他的臉色隱隱發青,一雙眼裡,似燃著兩簇幽暗火苗般的怒意。我曉得他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