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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嘿,你們唸了幾天書的人,真是沒意思。唸的書多,生的蛆多。啥狗屁征服呢?餿臭餿臭的。其實,他只是擺闊耍排場而已。就算他真有你說的那種心思,老子們不知道,他還不是像月婆娘放了個米湯屁嗎?反正錢也拿了,花也花了,我們感覺不到啥狗屁恥辱,也就沒有恥辱。不過,不管咋的,墳我還是要掘的,嘿嘿。”
《白虎關》第十八章(3)
猛子嘆口氣:“那就掘吧。”
二人又動作起來。不多時,鍁下便有了空嘡嘡的聲響。北柱說:“棺材蓋快出來了,揭還是不揭?”
猛子說:“你瞧吧,我有些噁心。”
北柱說:“噁心啥?不就是幾根白骨頭嗎,肉早沒了……不過……我心裡有些怯陰陰的。”
猛子沉思片刻,扔下鍬,猴酥酥蹲在土堆上,點根菸,狠狠咂一口。他索然無味了。掘墳前為秀秀抱個不平的衝動消失得一乾二淨了。覺得眼前乾的這活兒,真是莫明其妙。他甚至有些看不起自己了。
北柱望著月光下一閃一閃的菸頭,說:“要乾的話,得快些,天一亮,人知道可不好。不管咋說,掘人家祖墳,總不是光彩事兒。”
猛子重重嘆口氣,嘴上叼的菸頭亮亮地閃了幾閃,說:“算咧。幹到這個份兒上,也就行了。掘也掘了。叫他知道就成了……他眼飛毛扎,別以為修了學校就牛皮哄哄不知天高地厚。老子看不慣他那張狂勁!老子窮是窮些,骨頭還沒塌下,老子也往他臉上抹些狗屎……抹上就算了。”
北柱問:“就算了?”
猛子嗯了一聲。
“不行!”北柱叫了起來,“我啥都準備好了。這是紅穀子糠,拌了黑狗血的…… 要幹,就幹個到底。你不幹,我幹!”說著,掃蕩了棺材蓋上剩餘的土,丟下鍁,撈過鋼釺,撬出幾聲朽木破碎的聲音:“憑啥叫他一人發財?憑啥?”
猛子說:“你以為,他發財真是祖墳的原因?”
“當然啊,啥都在祖墳裡帶著哩,墳蔭裡沒有,求也白搭。蔣介石不是也斬過毛主席的墳嗎?幸好沒斬掉。黑皮子老道說,毛主席的祖墳是個風水寶地,無論下多大的雨,那個地方總不溼。不信?”
猛子擺擺手,“算了,算了,我不聽……行了吧……他發不發財倒沒啥。我只是看不慣他那張狂樣……我只想臊臊他的臉皮。”
北柱說:“臊臉皮有啥用?你能臊個屌?!人家有錢,還不是那麼風光?你能臊個啥呀?要從根本上解決問題。鳳凰落毛不如雞,富漢沒錢鬼一樣。得叫他敗!知道不?別看他財勢大,可壞了風水,敗起來快,就像篩子裡盛水,百眼眼裡往外流呢,他堵哪個好?嘿,想堵也堵不住。一夜能成富翁,一夜能成窮光蛋。靠得是啥?運氣。運氣在哪裡?祖墳裡。別看他得意得慌,窮起來,連鼻涕都吸不住哩。嘿嘿。”
猛子聳聳鼻頭,“你美個啥呀?他興他敗,與你有啥關係?他興了,你還能得些好處。他敗了,你連個屁都聞不著。”
“嘿嘿,聞是聞不著,可……嘿嘿,心裡舒坦。別看我接了他的錢,可心裡難受。……別看我臉上笑……憑啥他能大把大把給人,老子卻連褲子也穿不囫圇?日他媽。憑啥?憑啥?就憑他能吹?能哄?能騙?呸!老子可不稀罕。”
“彆嘴硬了。說不稀罕,可給你一百,你恨不得搶來一千。”
“嘿嘿,那是另一回事。他以為,他給了老子錢,修了學校,就成沙灣的人物了?呸,你是根毛……毛都不如……還顯闊?哼,你顯了你的闊,也顯了老子的窮呢。他沒來那幾年,老子也覺得活得差不多。饅頭盡肚子吃。米湯拌麵,想吃啥,就吃啥。比前些年,可是天上地下了。他一來,老子才覺得自己活得這麼恓惶。操他媽。……真的,心裡難受哩。”
“他錢多,是掙死掙活掙來的。你一天脊背貼炕屌朝天,頭往扁裡睡,當然窮。人家一天都閒不住。閒一天就當犯罪呢。不像我們,二兩酒,也能喝一天。聽說,人家能喝起酒,可喝不起時間……”
“哼,他才離開沙旮旯,就敢‘你們你們’地評頭論足。上回,我說‘豬往前拱,雞往後刨,各有各的活法’,他們以掙錢為樂,我們以舒坦為樂,都是對的。你猜,他咋說?他說我屌打胸膛自寬心哩。哼,他以為老子真羨慕他的臭錢啊?活人了世嘛。錢再多,也終究帶不走。老子不信,他吃山珍海味,就一定比我吃山藥米拌麵香。嘿,老子也不跟他磨牙了。給我錢,我就拿。轉過身子,該罵就罵,該咋就咋。端起碗來吃肉,放下筷子罵娘。你也用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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