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第2/4 頁)
有機體即群體,群體即有機體
以群體而非個體的眼光看事物,以及“有利於後者的必然有害於前者”的想法是我在讀了安託萬·當尚有關反脆弱性的著作後萌發的。安託萬·當尚之前是一位物理學家,之後轉行成為遺傳學家。他認為,我們在分析時需要考慮到一個事實,即有機體不是孤立和獨立的,而是有層次和等級的。如果你用群體的眼光看問題,你就不能再將“毒物興奮效應”和“米特拉達梯式解毒法”等視為反脆弱性的特徵。為什麼呢?我們再解釋一遍這些概念,你就可以理解了:毒物興奮效應是反脆弱性的一個比喻,此時,有機體直接從傷害中受益;而在進化過程中,在等級鏈條上高於某個生物體的其他生物體將從前者的損壞中受益。從外部來看,似乎是毒物興奮效應,但從內部來看,卻有贏家和輸家。
這種層級是如何運作的呢?一棵樹有許多分枝,這些分枝看上去就像小樹;而大樹枝又有很多較小的分枝,看上去像更小的樹。這就是所謂“分形自相似”的體現。分形自相似是數學家伯努瓦·曼德布羅特發現的形態。很多事物都有類似的層級結構,但我們只從外部看到了頂層。細胞是由眾多細胞間的分子構成的,有機體內則由眾多細胞構成,物種又是由眾多生物體構成的。有些物種的強化機制來自於犧牲其他物種,有機體的強化又需以某些細胞的死亡為代價,以此類推,無論最頂層還是最底層的層級,無不遵循這一規律。
舉例來說,如果你每天攝入少量的有毒物質,那麼根據當尚的理論,使你機體更健康的機制就是你的系統內部的進化,即壞的(弱的)蛋白細胞被更強壯,也更年輕的細胞所取代,而更強壯的細胞將會逃過一劫(或一些類似的運作)。當你禁食的時候,壞的蛋白質將首先被分解,並透過你自己的身體再生,這個過程被稱為細胞自噬。這是一個純粹的進化過程,自然選擇、優勝劣汰。即使你不接受某些生物學理論(如蛋白質老化與細胞自噬),你也會相信,有機體內部的生存壓力,在有機體遭受外部壓力時,有助於其整體的改善。
第4章 殺死我的東西卻讓其他人更強壯(5)
錯誤,謝謝你
現在讓我們來探討“錯誤”這一問題,以及為什麼有些人的錯誤會對他人有利。
我們可以這樣簡單地描述脆弱性、錯誤和反脆弱性之間的關係。當你脆弱的時候,你往往傾向於墨守成規,儘量減少變化—因為變化往往弊大於利。這就是為什麼脆弱的事物需要明確的預測方法,反過來說,預測體系帶來的只能是脆弱性。如果你想做出改變,並且不關心未來結果的多種可能性,認為大多數結果都會對你有利,那麼你就具有反脆弱性。
另外,如果能夠理性地進行試錯,將錯誤當作一種資訊源,那麼,試錯過程中出現的隨機要素其實並沒有那麼隨機。如果每次試錯都能讓你瞭解到什麼是行不通的,漸漸地,你就接近有效的解決方案了—這樣,每一次努力都變得更有價值,更像是一筆支出而非一個錯誤。當然,在此過程中你將不斷地有所發現。
從他人的錯誤中學習
但要記得,本章的主要內容是層次、單元、層級和分形結構,以及單元與其子單元之間的利益差異。因此,我們往往會從別人的錯誤中受益—遺憾的是,受益人不是那些犯錯誤的人。在適當的情況下,我們可以將壓力視為資訊。對具有反脆弱性的事物來說,錯誤帶來的損傷應該小於收益。當然,我們談論的是一些而非所有的錯誤;那些尚不至於摧毀系統的錯誤有助於防止更大的災難。工程師兼工程歷史學家亨利·佩特羅斯基提出了一個無懈可擊的觀點。如果“泰坦尼克”號沒有遭遇那次眾所周知的致命事故,我們將會不斷地建造越來越大的遠洋客輪,而下一次的災難將是更大的悲劇。因此,船上乘客實際上是為更大的利益做出了犧牲,他們挽救的生命數量將超過逝去的生命數量,這是毫無爭議的。“泰坦尼克號”的故事充分地說明了系統利益與對部分個體的傷害之間的區別。
福島核危機的故事也是一樣的:我們可以肯定地說,它讓我們覺察到了核反應堆的問題(以及小機率事件的威力),避免了更大的災難。(請注意,天真的壓力測試和依賴風險模型的錯誤,如今已顯而易見;但是與經濟危機一樣,沒有人願意聽取警告)。
每一次飛機失事都讓我們離安全更近一步,因為我們會改進系統,使下一次的飛行更安全—失事人員為其他人的總體安全做出了貢獻。瑞士航空111號航班、環球航空800號航班,以及法國航空44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