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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她想起鄒雲順給她講的《葬花吟》中的“花落人亡兩不知”,倒像是見證了實景一樣。
救護車的汽笛聲日漸清晰了起來。
她一直這麼躺在冰涼的水泥地面上,臉貼著那一攤鮮血,一動不動。陳嶙的意識開始慢慢變得淡薄,像霧氣一樣,越散越淡,越飄越遠,終於隱約地不見了。伸出手去,只是涼涼的一陣水氣。她的嘴角微微有種笑的神情,大而空洞的眼睛直視前方,有些渙散的瞳孔好像可以穿過俗世的一切,看得透了,大徹大悟。
第117節:陌路相逢(3)
陳嶙覺得自己的身體開始輕輕地漂浮了起來,變得像燕子一樣,一折身,便輕巧地轉了個彎,姿勢優美而舒展。她的身體穿梭在那片不斷往下飄落葉子的茉莉花叢中,聞不見香氣,可是有花瓣不斷地掠過她的鬢角,拂過她的臉頰,飄過她的衣邊,在地上積起厚厚的一層,櫻花似的美麗。
人家說落英繽紛一定代表著某種悽清,她的指尖上一陣刺痛。“悽清”這兩個字針一樣地紮了她一下。難道自己就要死了麼?死了麼?死了麼……如果死亡是這麼一件美好的事情,讓她重拾了這麼多美好的回憶,那麼,她倒是願意超脫這一切,變成一隻在林間穿梭的燕子,築巢而居。
“氧氣!”有人在她的身邊大聲叫嚷著,她稍稍清醒了一些,抬了抬眼皮,幾個穿白大褂的人在屋子裡走來走去,匆匆忙碌著。隨即她的鼻子和嘴被一個塑膠罩子罩住了,她嗅進去一口氣,感覺身體好像有了那麼一絲氣力。
她在林子間穿得更歡了,呼啦啦一陣風,吹得她看不清前方,不留神“嘭”的一聲,撞在了一棵樹幹上。她無力地從空中掉落下來,眼中一片漆黑,彷彿有人把她抬到了擔架上,放進救護車的肚子裡。車門關閉上了,她的一隻手從擔架上無力地垂了下去。車上有人言語了一句:“她死了。”
午休的時候是安靜隨性的。中文系的辦公室裡,三三兩兩地坐著幾位不曾回家吃飯的教授。穿過那些疊得厚厚實實的教案,我們可以看見一張不耐煩的臉。那是一種在等待中焦灼的表情,任何經歷過等待的人幾乎都可以想象到並且將之勾勒出來。
鄒雲順遲疑了一會,不等電話接通便擅自將話筒擱了下來。他今天不曾將手機帶出來,所以只好拿系裡的辦公電話打。雖然不要錢,但是鄒雲順很少打這個電話給她。他怕她看見來電顯示順手撥過來。辦公室雖說沒有留下幾個人,但是接聽一個年輕的女人的電話對於他來說畢竟影響不好,也不太方便。
所以他就坐在靠近電話的那個位置上等。
第118節:陌路相逢(4)
點了支菸,有點心煩意亂地抽著。最近評選教授職稱的事讓系裡的幾位院長和主任著實頭疼了一陣。侯選名單有三人,分別是教授現當代文學的唐麟澤,研究外國文學的祝維民,以及教研組專門研究文藝理論的白誠。這三個人當中,只能挑選出兩人作為正教授評選職稱,剩下的一個,於公於私,大家都覺得面子上會有些掛不住。
如果按照資歷來說,大家一致認可的是白誠副教授。他在文藝理論界可以說是小有名氣,雖然不曾享受國務院的特殊津貼,但是曾經在各大學報上發表公開的學術論文就多達幾十篇。無論從人品還是其他方面來說都算是系裡首屈一指的。
問題就在於唐麟澤和祝維民。兩人都是不惑之年,對系裡的貢獻也都是功不可沒。唐麟澤擔任低年級的現當代文學的課程講授,深受學生們的歡迎。而祝維民最近在美國學習考察的時候,參加了紐約某個知名研究機構的學術論文評選活動,居然不負眾望抱了一隻獎盃回來。這對於系裡的聲譽而言無疑是一個極大的貢獻。
決定權並不在鄒雲順的手裡,他審查完了三個人的檔案資料,推在一邊。明天下午還有一個初步的會議,來討論一下這兩名教授的人選。
現在他最需要的是一個女人,前來撫慰他目前煩躁的心情。
電話依舊安靜得像一個處女,一聲不吭。菸灰在他的腳底下,散了一條長長的灰色痕跡。怎麼還不回電話?他有些惱怒,抓起電話又撥了過去。
嘟了四聲,終於有人接聽。他說了句“晚上我去找你”便匆匆掛了電話。
鄒雲順拐進那條小巷子的時候已經是黃昏時分。還沒到春分,所以天晚的較快,加上本來就陰霾的天空,就更加顯得昏黑了起來。他輕車熟路地找到那扇綠色的門,敲了一敲。房間裡並沒有人回應。門口掛了把大鎖,看樣子是房間裡的人不在。
有個胖胖的中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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