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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節:撿到一枚紐扣(11)
鄒雲順上個月剛剛被系裡推選為主任,而這幾天拿到一大筆做古典文化評論研究的稿費,雙喜臨門,自然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於是他欣喜之餘決定了平生以來第一件事情,這件事對他來說在舉手之間便能完成。
他取了錢,邁步走向電信。他準備買一款手機。送人,而且,是一個女人。
女人這個字眼出現的時候總是伴隨著曖昧的意味。對於鄒雲順這樣一個年過不惑的人來說,“女人”和“妻子”是並不對等的兩個概念。既然不對等,那麼總有一個“此”和“彼”的關係。陶淵明說“此”中有真意,欲辯已忘言。鄒雲順從嘴裡無法辯出“彼”“此”,可從心裡他是將二者界限分明地擺放清楚了的。好像中國象棋中的楚漢河界。將帥分邊立,車馬猶撕殺。
十幾年前鄒雲順和妻子許慧茹結婚的時候就知道許慧茹是將,他是卒。許慧茹在結婚之前像一根飽含蜜汁的甘蔗,美麗迷人,丰韻十足。新婚之夜他才知道,原來這根甘蔗早叫人啃過了。她利用自己的美貌將他這顆卒子牢牢握在手中,她發號施令,頤指氣使;他俯首稱是,唯唯諾諾。就連做愛的時候,他都是被動的角色。他的那玩意兒秀氣了些,每次進入許慧茹身體裡的時候總覺得她像浩淼大海,深不見底,而他只是一抹浮萍,在水中無歸無宿。
而那個女人,給他的感覺完全不同。
那個女人是他偶爾在街頭的時候遇見的。
地點大概是在學校附近,他在某個白天邁進店門的時候才意識到這店門上並未標明店名,牆壁上也沒有任何經營許可證。可是一些理髮用具那麼明目張膽地擺放著,像是欲蓋彌彰某種職業的道具。他走進門的時候突然有些後悔,這時從沙發上站起來一個瘦瘦的女人,個子不高,五官尚屬清秀,濃妝雖然算不上,身上卻發出一種茉莉花的味道,非常濃郁,幾近刺鼻。她有些怯弱地走過來,問他:“您是洗頭還是按摩?”
鄒雲順硬著頭皮吐出兩個字:“洗頭。”不過卻吐得不夠乾脆,有些拖泥帶水,倒成了某種逶迤之外的調子,長長的像山歌在山間盤旋,忽的飛上樹梢,忽的又落於雲端,忽的一下,又飄蕩開去,叫山風吹散了,淡淡的尾聲聽也聽不見了。
第36節:撿到一枚紐扣(12)
女人將他領到一張椅子上面,用圍脖將他脖子以下繞了個圈,圍得紋絲不透。鄒雲順覺得有些窒息,吸了一口空氣,仍舊是茉莉香水的味道,揮都揮不去。她用噴嘴將鄒雲順的頭髮噴溼,打了點洗髮露抹在掌心,然後用指肚一點兒一點兒地抹在他的頭髮上。之後是十隻纖細的手指在鄒雲順的頭皮上輕輕撓著,白色的泡沫成堆成堆地出現在他的頭部,倒讓鄒雲順感到微微的愜意。
於是他閉起了眼睛,任女人的手指掠過他的頭髮,留下一片溫柔的白色泡沫在頭頂氾濫。鄒雲順想象那種白色有些像茉莉花兒,開滿了山野,潔白而且清香。他無法斷定這個女人的真實職業,不過她洗頭的技術的確是過關了。他忽然想起剛才進門的時候女人選擇性地問了他一句話“洗頭還是按摩”,也就是說她除了幫別人洗頭之外,還有其他營生的本領?
鄒雲順的心下當時已經明白了七八分,有些無奈而惋惜地嘆了口氣。他開口問她:“你怎麼稱呼啊?”鄒雲順不敢叫她“小姐”,這個詞在服務行業中不同地方有不同的意味。比方說在北京,他如果管點菜遞單的女招待叫“小姐”的話,人家準保翻他一個白眼,愛理不理。改口叫“服務員”的話,才會有熱情周到的服務。鄒雲順暫時什麼也不稱呼,用了個“你”字,既不顯得生分,又拉近了距離。
“我姓陳,叫我陳嶙好了。”
“王字旁,雙木琳?”鄒雲順覺得這個名字雖然普通,卻也女性味道十足。
“嶙峋的嶙。”陳嶙低頭一笑,瘦削的臉上露出顴骨的輪廓,嘴角揚了起來,倒是顯得線條柔和了許多。鄒雲順一直覺得她眼睛大,卻空洞無神,如此一笑,眼神裡便多了些嫵媚和流光,溢得一屋子都是女人的味道。
“嶙?叫這個字的可少,聽上去像男人的名字。”鄒雲順說。
“是啊,好多人都這樣說。”
鄒雲順揚了揚眉毛。“好多人”這個字眼證明這個叫陳嶙的女人的人際關係也許和他想象的一樣複雜,甚至更復雜。
第37節:撿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