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部分(第2/4 頁)
燈,捲起了隆重歡迎將軍歸來的彩旗。
她的心裡又一陣驚擾。她叫馬車停下,將頭伸出車門,喚來了一個人:
“我是波拿巴家的人,你們為什麼取下了旗子和彩燈?”這個工人盯了她一會兒。
“這是因為節日已結束了。”
約瑟芬心裡感到難受,又嘟噥道:“波拿巴呢?”
他皺了皺眉頭:
“波拿巴將軍?他兩天前就經過了這裡。”
可憐的夫人頓感大地在腳下沉陷,她絕不相信這是可怕的現實,又說:
“這不可能,我剛從巴黎來,沒有碰見他……”
工人一陣大笑:
“因為有兩條路,可愛的夫人。您是從勃墾弟來的,而將軍是從波旁內走的。”
這一次,約瑟芬意識到她算完了。她又坐進車裡,心情沮喪,說不出一句話。如果奧坦絲不是機智地喊叫馬伕,那約瑟芬的四輪馬車無疑會長久地停在里昂的郊外。
“快些,從波旁內趕去巴黎,爭取趕上他……”
一小時後,這兩位女人帶著趕上波拿巴的奇異的願望又飛速踏上了通向首都的道路。
約瑟芬對路途的顛簸無動於衷,她臉色蒼白,陷入了沉思。她有生以來第一次承認了自己愚蠢、冒失、無能。她離棄、欺騙、嘲弄這位全法國都在歡呼的人——他也*天就會在督政府佔據巴拉斯的位置。
約瑟芬越來越感到害怕……
已是夜裡11點了。大道上燈光昏暗……
現在她進入丹長街所在的區了。
勝利街到了……
她心跳得很厲害。她將在那裡得到什麼樣的對待?
金字塔下(9)
她在那裡得到的是門房彆彆扭扭的、近乎侮辱性的接觸。將軍有話在先:禁止她進入公館。她的箱子都在門口。人們把她當手腳不乾淨的女傭人一樣看待,她驚慌失措,話也說不清楚,開始有些猶豫。但不一會兒,她霍地站起。她非硬著頭皮試一試不可,堅決鬥爭到底。
她軟硬兼施,又是求情,又是威脅,終於使門房屈服了。大鐵門開了,馬車進了門,停在臺階前。貢蒂埃跑來了,還有侍女阿加特,兩個人都對約瑟芬忠心耿耿。他們小聲向她解釋,將軍把自己關在房子裡。歐仁很難過,待在頂樓的小屋子裡。約瑟芬本能地從小樓梯上到二樓。
來到房門口,她停住了腳步,輕輕地敲了敲門。沒有回答。她轉了轉門把,轉不動。門已經鎖上。她又推了推門。她叫開門,開始輕輕的,而後抬高了點聲調,口氣柔和,苦苦哀求。波拿巴不回答。
她求他開門,說有人挑撥他對她不信任。她只是來看他一面,她要跟他說幾句話,她將證明她是無罪的。他不回答。
她哭了,大聲地啜泣——發自內心的哭泣——一聲聲抽噎,撕裂著她的心,也撕碎了門裡人的心。他早已發誓無論如何也無動於衷,他躺在床上,把頭埋藏在枕頭底下,不願再聽到她的哭聲。
現在,她趴倒在冰涼的樓梯上,已泣不成聲,急促地喘著粗氣,像一隻喪家之犬。阿加特拉著她的手,想把她扶起來,但無濟於事。
她再一次用雙手打著鐵面無情的門。她請求原諒,承認了自己的過錯——輕率,幼稚,發誓她是無辜的,並回憶起他們的擁抱,他們的誓言,他們的熱吻……要是他不寬恕她,她只有一死了之。她蜷曲著身體靠著門檻,她待在那裡,在夜深人靜裡,癱軟無力,頭昏腦漲,沒有哀嘆,沒有了眼淚。
後來,她掙扎著站起來,像一個瞎子一樣摸著走。一切都無濟於事,一切都完了,她絕了指望,只好走吧……
就在這時候,波拿巴哭了。多少往事湧上心頭,圍繞著約瑟芬,他過去多麼愛她!她背叛了他,他對此深信不疑。一種這麼大的失望都沒能動搖他的看法。但他畢竟年輕,溫柔,仁慈。多少次他差點跑到門口。但怎麼,這不是又要她了……一家人對他說了那麼多事,他下了那麼大的決心,他能這麼幹嗎?
昔日肉體愛撫的隱約溫情在為罪人求情,極力開脫她的過失,但都未能在他身上產生效果。溫情永遠別想佔上風。他已經不屬於自己。他是一國人民的人,他的榮譽關係到法蘭西。再不可能寬容,沒什麼原諒可談。
約瑟芬頭髮蓬亂,裙衣不整,由貼身侍女扶著,下了幾階樓梯。阿加特靈機一動,俯在她耳邊嘀咕幾句:是不是讓孩子們出來?兩個孩子,他們都在那兒,在頂樓樓梯平臺上。奧坦絲和歐仁緊緊靠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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