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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僅僅只有清盛人道。且元寄託於牽牛花的希望,終是破滅了。”
“牽牛花?”
“且元現住在莊右衛門家中,在他家院子的一角,種了一株牽牛花。且元曾經想,待牽牛花開,豐臣氏的運氣自會……唉!”說到這裡,他搖了搖頭,折起戒名,就要起身,又道,“後事已交待給了孝利和為元,死者的供養,就拜託給大師了。”
“大人自家也須保重。”住持忙伸手相扶。且元只是笑了笑,表示謝意。
“豐臣血脈並未完全斷絕,還有一位小姐。大御所大人賜給且元的……”且元話說到一半,笑了笑,止住。他許是想說,正因此念,他才接受了幕府加封。
出門之前,且元又向住持要了一碗葛湯,以振作精神?
高臺寺中蟬嗚悽切,這令且元感到陣陣悲涼,他想起秀吉公歸天時所詠辭世詩,也想起了他將要拜訪之人命途多舛的一生。
露落露消我太閣,浪花之夢夢還多。
當且元聽到這辭世詩時,也似明白了自己的人生。
然而,明白便可了結?那無盡的夢,分明就是充斥於整個天地的巨大詛咒。且元的人生乃如一場噩夢,石田三成和大野治長的一生也落滿塵灰。不僅僅男兒如此,澱夫人、高臺院、松丸夫人,以及三條夫人,當年在伏見享受的榮華富貴亦轉眼成空。她們的記憶深處,怕還淡淡殘留有當年的愛憎情仇,但那都變成了一場幻夢。
且元極力控制著自己的心緒,站在與豐公廟緊緊相連的高臺寺山門前,並未立時叫門。這座被稱作高臺寺的小廟,叮謂美輪美奐。約四間的小廳堂四壁皆是描金蒔繪,欄間則掛著土佐光信所作的。十六歌仙圖。在秀忠的授意下,小堀遠州對庭院亦進行了修整,引來菊澗之水。一棵樹、一塊石,都安排得甚是合理,頗為精美。但這一切均非太閣留給愛妻的遺物,而是誇示著豐臣宿敵的力量。
“煩請通報。”且元報了一聲,忍不住欲淚。
太閣的豐功偉業已如一場夢,化為烏有,德川家康卻完全不同。阿江與夫人與澱夫人雖為同胞姐妹,卻僅僅因嫁入德川,她的命運便與姐姐有了天壤之別。到底是何物導致了這等差別?
聽到叫門,慶順尼從寺內茶室唐傘亭出來,道:“是哪位施主?啊,片桐大人!出什麼事了,看您臉色蒼自。”
且元極力忍住咳嗽,道:“我有事見高臺院,甚急。”
“過來吧。”唐傘亭下傳來一個安詳的聲音,是高臺院。且元雙目不由得模糊了,黯然道:“夫人,不好……是個不好的訊息。”
高臺院在茶窒擺弄插花,平整爐灰。
“發生了什麼事?這麼匆忙。”
高臺院語氣親切,就像在對自己的弟弟或孩子說話。說完,她用眼神示意且元坐下。她於頭巾下露出一張笑臉,顯得比且元年輕許多。
“說來聽聽,是不是又有人死了?”
“國松公子被捕了。”
“國松?是……”
“是右府大人和伊勢的侍女所生的孩子。”
“是秀賴的孩子啊……”
“是。他是在伏見的加賀商人住所被捕,將於今日未時在六條河灘被處決。”
“他幾歲?”
“八歲,是在商人家中長大。”
“可能因為我沒見過他,想象不出他的模樣。你是來讓我去救他麼?”
且元使勁搖了搖頭,道:“要是還有辦法救,我就不會這麼慌慌張張來通知您。此事已經無法挽回,真是可怕。”且元就像在對自己的親人說話。大概是因為他自小追隨秀吉,是在高臺院的教導下長大的緣故。一直以來,高臺院就像一位姐姐或母親,傾心照顧著他。
“市正,你都這麼一大把年絕了,怎麼還如此慌張。我知道了,國松丸被捕,並於今只未時在六條河灘被斬首。那麼老尼應做點什麼呢?”說到這裡,高臺院轉向慶順尼,吩咐道:“上茶,先緩緩。”
“老尼早已見怪不怪了。秀賴和澱夫人死了,不就多了一個國松嗎?以後不能如此大驚小怪。”高臺院又對且元道。
“您這麼說……這麼說……太無情了。”
且元有些不知所措。高臺院果然還在憎恨澱夫人。因為國松是澱夫人的孫子,所以她才不悲傷。想到這裡,他越發生氣,道:“夫人!國松丸公子或許與您沒有血緣,但他畢竟是太閣大人唯一的孫子。他就要被斬首了,而您卻認為事不關己,打算一笑了之麼?”
高臺院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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