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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人,這正是膽小,是缺乏自信。”
勝重不由得垂下了頭。聽到“膽小”二字,他感到無地自容。這原本可不殺卻殺了之人,不用說,便是秀賴、澱夫人和國松丸。口口聲聲說不能放過他們的,不過是些膽小怯懦之人。正是重臣們讓將軍秀忠變得怯懦。在此事上,勝重也脫不了干係。
“你聽好,為政者若不知法度為先還是道德為先,便變成只會用威信來掩飾其懦弱的殘忍之人。所謂道德,乃是捨棄自家情感,始終能設身處地為他人著想,知別人疼痛。道德當始終為先,而法度其實乃是一種眾人皆可明白、皆願遵從的世間規矩。”
“……”
“這種原本眾人皆當明白、皆願遵從的法度,若變成了威嚇手段,為政便成了惡政,惡政正是亂世之源。你可知,所謂善政,應首先得到百姓擁戴。對大名來說,最重要的則是使領民信服。要想令人信服,諸大名就要在日常積蓄道德。我此次公佈武家法度,正是對神佛立誓,要以己身來證明德之力。”
勝重聽家康意外談起武家法度,愈發感到惶恐,因為他也是參與制定法度諸人之一。勝重先前以為,此法度乃是用來禁止武士輕舉妄動,以維持秩序,從未想到裡面還隱含如此深意。
家康還說,法令若不能讓百姓明白,法即不法。此說頗為意味深長。“善政自有善民,惡政自有惡民。為政如舟,其民如水,舟水和諧,方可水漲船高。”
說得太好了!若非如此,上下怎能齊心協力?家康之言令辛勤奉公、力求善政的勝重茅塞頓開。
“第三處不滿,乃是對自己不滿。”此時,家康嘴邊露出自嘲的微笑,板起臉道,“是我過於自負。原本以為,經我德川家康深思熟慮而決定的諸事,定是板上釘釘。正是這自負,導致了不可挽回的疏忽……”
勝重忍不住道:“大人,此事您不說,在下也……”
“你也明白麼?唉,我是如何痛苦地自責啊!”
“是……大人的第四處不滿是什麼?”
“第四……哦,我正是為了此事才叫你來,我正要與你商議。”
“願聞大人詳述。”
“非別的,便是關於上總介忠輝。”家康嘆了一口氣。
“上總介大人一事,不是全權交與將軍大人處置了嗎?”家康落寞地搖了搖頭,道:“將軍無法對此事進行裁決。我將此事交與將軍去處置,原本就錯了,我的兒子,還是應由我自己去責罰。”
勝重全身僵硬,大氣也不敢出,他未想到還會提及這事。但這畢竟是父子之事,將軍怕也想待家康心緒好些時,說幾句好話。大御所現在再提,只怕凶多吉少。
“在下斗膽問一句,大人慾何處置上總介大人?”勝重努力控制著自己,但愈是這樣,身子愈是僵硬,呼吸愈是急促。
實際上,在家康和秀忠的親信當中,勝重最為清楚此事背後的隱情,只嘆忠輝自己並不知情。
大久保長安死後,他府邸裡尋出一個小匣子,裡邊裝有聯名狀。勝重也曾看過。世間傳言,那聯名狀乃是莫大陰謀,聯名狀上諸人希望信奉洋教的大名一同廢掉將軍秀忠,擁戴忠輝,再與班國聯手,稱霸海上。大久保長安為了積攢海外交易本錢和軍餉,秘藏了大量黃金,因此受到責罰。不僅長安一家,聯名狀上署了名的許多人,包括大久保忠鄰、裡見忠義和石川康長,都被削去了封地爵名。
因當時對洋教徒的追殺過於緊迫,板倉勝重曾暗中僱了兒艘小船,把京中的傳教士稍稍送了些去長崎。
世上傳聞風起,很長時日都不平息。有人說,駐長崎的摩洛船長寫給葡國皇上的密函落到了家康手中,勝重也看過那密函副本。書函的內容甚是露骨,如次:“我們決定齊心合力,除去與英吉利、尼德蘭關係密切的德川家康,推翻其長子秀忠,擁立忠輝。為遵守前約,請速派兵艦及水軍前來……”
對這莫多傳聞,勝重心存疑問:背後定是有人指使,欲將單純的武將誘入陷阱。而幕後的指使人,到底是索德羅、大久保長安,還是伊達政宗?但不管誰是幕後之人,忠輝都在不知不覺間深陷其中。想到這裡,勝重愈覺忠輝和家康都很是可憐。
“上總介還是不可饒恕。”家康見勝重變了臉色,扭開頭續道,“此次出征,忠輝從自己的領地來到前線的道路不對。”
“路……”
“他從高田進攻大坂,若不想遲到,自有捷徑可循,便是從高田前往越中,然後經加賀、越前、近江、大津。但忠輝卻從越前至近江,又從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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