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部分(第2/4 頁)
主!”
“何事?”
“您一定要忍耐。”安藝用一種責備的語氣說道。
“難道我生來就是為了忍耐嗎?”廣忠坐在馬上,死死地盯著天空,反問道。
“正墜。”
“那我要忍到何時?一直到死嗎?”
“正是。”
廣忠沉默。老臣們也一言不發地跟在後面。過了傳馬口,廣忠翻身下馬。“是我失言,將刈谷的使者迎到本城吧 。”他眼圈通紅,對安藝說。
風還未止,一片雲飛快地從西北方的箭樓上空掠過。
廣忠會見刈谷的使者時,只是聽著對方說話。不管對方說什麼,他只是點頭,既沒有像樣的回話,也沒有一句慰勞,他完全心不在焉。
“我家城主最近身體有些不適。”石川安藝在一旁周旋道。
廣忠似乎才想起來,說道:“請代我向下野守大人問好。我也會派使者前去。你就在安藝府上好好歇息吧。”
杉山元六跟著安藝退下了。使者退下之後,廣忠額上再次暴出青筋。“你們為什麼還不退下!難道我的忍耐還不夠嗎?”
“不不,老天能體會城主的心痛。”年事已高的阿部大藏剛說完,大久保新八郎馬上介面道:“老臣們就這麼讓城主生氣嗎?”
“你說什麼?”
“強自忍耐毫無用處。忍耐必須出自心田。”
“要是能夠如此,還用得著忍耐嗎?”
“不想忍耐就發怒吧。城主!如果您發怒……您一怒之下向敵人開戰,我們一眾人自是甘願赴湯蹈火,隨您出生人死。您就隨心所欲吧。”
“新八!”新十郎試圖打斷弟弟的話,新八郎卻使勁搖頭。“唉,我明白,我懂。我只是想告訴城主,不必因為今川或者刈谷的使者懊惱。區區三五個使者,只要坦然面對,以平常心待之就好了。”
廣忠看著新八郎,說道:“新八,你說得很對。我太多慮了。”
新八郎無可奈何地背過臉去。他本來是想勸廣忠不要那麼軟弱,任人宰割,但是廣忠似乎並沒有領會。
“城主!”
“何事?”
“您要是不快,儘管鬧個天翻地覆,讓老臣們震驚一下也沒關係。”
“新八,夠了!”
一旁的酒井雅樂助制止了他,“城主也累了。我們退下吧,讓城主好好休息。”
是晚戌時,廣忠來到於大幽禁之處的竹籬前。
“給我刀。”
從隨從手中接過佩刀,廣忠大聲喊道:“我要進去了!”然後揮刀猛地向籬笆砍去。廣忠的臉變得蒼白,忍著四肢的顫抖,又往竹籬上砍了一刀。隨著啪的一聲響,籬笆被砍開了一個口子。
院裡的隔扇開啟,於大吃驚地跪在昏暗的燈光下,唯有一雙眸子閃閃發光。
“新八竟然說,我可以隨心所欲。真是耍小聰明!”
“大人!”
“我何嘗不想隨心所欲。可是,我要是那樣做,松平一家怎麼辦呢?”
“大人,您的聲音……”身後的隨從提醒他,廣忠第三次掄刀砍到籬笆上。竹籬被劈開,腳邊的露珠在燈光下熠熠生輝。
“受不了這道籬笆!既然可以隨心所欲,當然要砍掉!”
於大不由得垂下頭。廣忠情緒激動,幾近瘋狂。於大知道其中的原由。他總是痛恨自己的軟弱,和家臣們頂撞。但又過於拘謹,無法持久。想過便會後悔,而後又會發怒,怒過又再反省……他的心總是被各種各樣的思緒困頓折磨,無力自拔。或許,當時廣忠就是因為害怕今川使者的責難,才派人在這裡圍起籬笆。而現在,他憤怒於自己的軟弱。於大知道,在這之後,他會因方才的行為而懊悔。想到這裡,她突然一陣心痛:在這樣一個時代,廣忠生在岡崎,成為松平之主,原本就是一次劫難。
廣忠將刀遞給隨從,手足還在發抖。他僵直地往於大跪著的簷下走去。看見隨從畢恭畢敬跟了過來,他大聲吼道:“退下!誰讓你跟來的!”
他的聲音肯定傳到了雅樂助府中,但沒有人出聲。周圍一片死寂,似乎是在哀悼這個年輕城主心中的苦悶。隨從小心翼翼退了下去。
“於大……”廣忠小聲叫著伏在地上的於大。對命運不滿的怒火逐漸退去,一股無名的孤獨淡淡地襲上心頭。“我今天就是想堂堂正正見你,不用顧忌誰,大膽地和你相見。”
“大人這麼說,於大很高興。”
“好了,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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