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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輕地塗在貴妃的頸項間。
此時,外邊又有騎兵往來,在門前窺探的娟美傳報進來,龍武軍有一隊人來到道北駐紮。這使他們惴然。
至於用了藥的楊貴妃,不久就有反應了。濂珠冰魄散中,有一味是冰片,涼意深入受創的咽喉,再加外面的止痛油膏也起了作用,她正式睜開一下眼看,發生呻吟,似乎在說話,但聲音迷嘶,只有幾個無組織的單音。但是,她的右臂卻能動了,手指伸屈了幾下。
於是,文鬱和阿芳用熱水浸過的巾,逐一包著貴妃的四肢關節,小心地為之按摩,意兒也來協助,解開了貴妃的胸衣,用手掌推拿貴妃的胸腹。
彌天夜色罩著馬嵬坡,各處都有燈火閃動,但驛亭和佛堂一角,卻是冷冷清清的。
茫茫夜,謝阿蠻席地坐立佛堂門內,依壁而睡,在這一天中,她疲頹不堪,許多事纏在一起,也使她的精神狀態陷入了分裂和迷離中,乏極的肉體需要休息,但一睡著,便被惡夢驚醒。
她想到陳方強,想到恆王——
至於裡面,楊貴妃出汗了,她的四肢經過按摩,已能活動,喉間的受創自然不可能如此快地轉好,但她已能發出沙嘶的聲音,她說過一句“很辛苦”,又問了一句“我活著”?此外,她的視力大致恢復了一些,她看著文鬱而叫,沒有完全發出聲音,但那是認識和有了意識,她還流出眼淚。
文鬱小心地用匙盛了粥湯,餵給貴妃喝了幾口,但因喉間痛楚,餵了幾匙就停止。
在外面,龍武軍的陳方強於近午夜時來訪謝阿蠻,她走出去,在佛堂階外,左邊的馬欄房與之相見。
陳方強是負責這一區域警戒的兵官,在今天的事變中,他已獲升級為郎將。謝阿蠻自然不願和他相見,不過,環境使她不敢得罪任何一個人。因此,有禮貌也溫煦地與之見面,陳方強為日間的事向她道歉——這名新郎將很會做人,他忖度謝阿蠻入東宮,可能會得寵,因此也不敢得罪,假借了舊情來聯絡。
她一面敷衍著,一面打聽訊息,從陳方強口中,她得知今天事變之後的情勢:
太子以留下討賊為名,迫皇帝交出兵權,皇帝以四軍將士兩千人歸太子,另外,飛龍廄騎兵全歸太子。皇帝曾命壽王、恆王偕高力士往後隊,宣諭傳位給太子,太子不受,但是,朝廷的大權,無疑已落入了太子手中,相隨皇帝的兵,如今大約只有千餘人,而且飛龍廄騎兵和龍武羽林軍精銳已分予太子,皇帝的一支護駕兵,已不足道了。
陳方強又說明,自己領一隊兵在此警戒,天明前就會到太子那邊去,但龍武大將軍陳玄禮則仍隨皇上,此外,在宮眷隊中的東宮眷屬,在天黑之前已送到後隊,和太子在一起了。
這說明,皇帝李隆基在馬嵬坡事件中已在實際上喪失了皇帝的權力,但仍保留著皇帝名位。
謝阿蠻軟弱地喟嘆著,勸勉陳方強,她說明自己很倦,然後,與他告別。此外,她輕描淡寫地要求陳方強保護佛堂周圍,讓自己可以安睡。
他們在平靜中分別,謝阿蠻躲在門內看陳方強過了道北,才把外面的情形悄悄轉告。
天寶十五載,六月十五日丁酉。
一個面目全非的黎明來到了馬嵬坡。
兵士們結隊,齊整地自西向東行,他們從東邊逃到此地,但又迴轉,到後隊去隨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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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貴妃》楊貴妃外傳(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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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方強一隊兵不僅擔任警戒,而且負責兩邊聯絡和接洽,當隨駕的兵透過馬嵬驛亭後,陳方強很快就收隊東撤了,傳說,太子會去見皇帝,結果卻沒有。於是,等待了一些時的皇帝,在心情沉重中徐徐分隊啟程。
壽王府的總管張永,於黎明後,陳方強的兵撤走不久到了佛堂,他攜來財物,自稱奉壽王之命,侍候貴妃,張永帶了幾份王府的和軍中的空白檔案,再看需要而填寫事故,以備路上查驗之用,他傳壽王之命,暫時不可啟程。
經過一夜調養,楊貴妃的情形有了顯著的好轉,應該說,這是奇蹟式的好轉。
張永入內拜見時,貴妃由人相扶而斜躺著,上身半豎,當張永跪伏在地嗚咽時,貴妃也已淚流滿面。張韜光、文鬱,已經把大致的形勢報告了貴妃,但對著張永,她依然詢問皇帝的情形,只是,她的音帶受創,一些支離破碎式的聲音,張永幾乎聽不清,由文鬱轉述,於是,張永說:
“危機過去了,但皇上很痛苦,昨夜哭泣……”
“活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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