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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阿蠻在旁邊恨恨地說。
“不——要——”楊貴妃努力吐出,聲啞而嘶。
這時,張韜光建議趁沒有人時改裝車輛,做啟程的準備,於是,他們分配人力,張永負責守大門,娟美和阿蠻侍候貴妃,阿蠻坐鎮佛堂,其餘的人,由張韜光率著,改裝那一輛車。
佛堂短柵間的兩幅陳舊的帷幔被拆了下來。每一個人都緊張和用力地工作,外面,遠處的號角聲時起時歇,人聲、馬聲、車聲,也不斷地傳來。但是,驛亭地區這一段路面卻很冷靜。
已恢復神志的楊貴妃,雙目怕光,不能睜開,她合上眼,雙手捧著由張永獻上的一隻荷包,那是壽王的,裡面盛放一些香口茸、香料,還有幾件小玩意,那隻荷包上繡有一個壽字,出於當年的壽王妃楊玉環之手,但此時的她卻沒有看,只以雙手捧著。她的手雖然能活動了,但仍有些僵,四肢也時時會有一陣震顫,喉間雖用了藥,也依然時有火炙般的痛楚。
她的意念遊離著,有時想,有時又一片空茫,在空茫中,她會自問:“我怎麼會活著?”她無法自解,一個死去的人又怎麼會復活呢?
然而,她復活了,不過,她完全不去想未來的問題。
不久,大路上開始有車隊和行人出現,那是難民們,守門的張永把佛堂的大門關上了,轉到另一處看外面。謝阿蠻於大門關上後去看貴妃,她們相對黯然,貴妃流著淚說話,但因喉間梗痛,她只說了一句就停止,阿芳吹了一些冰魄散入貴妃喉間,不久,她說:
“我第二世做人了!”
只有這一句話,她又已泣不成聲。
此時,在改裝車輛的意兒進來報告,車已大致弄好了,但前路被擠塞著,一群車和人不能透過,於是,阿蠻出去和張永商量,問他如何與壽王聯絡。
張永皺著眉,緩緩地說:“殿下吩咐,道上有行人了,我們可以混進去同行,如有特別事故,他會來照顧,因此,我一直在守望著。”
“我來守在此地,你到外面看看情形,順便打聽一下訊息,我想,我們在此地也不能久留。逃難的人來得多,說不定會有人闖入,再說,敵人如何?”謝阿蠻嗟嘆著,“如今,沒有人提到安祿山的兵了!”
張永出去,騎了馬向西走——一群被阻止前進的車騎,當他到時,恰好獲得開放,但只准分隊緩行。
壽王李瑁已隨駕啟行了,張永審度情勢,徐徐退回來,再過半個時辰,又有幾批車騎獲得透過,看來,前路已能維持秩序,佛堂中人忖測,皇帝的西行隊伍,大致和一般逃難隊隔離十里。
他們決定啟程了。
不久,一輛奇形怪狀的過載車自驛亭後面的小徑而出,插入大路上的逃難行列中。他們的車,由壽王邸總管內侍張永騎馬前導,車,由張韜光駕馭,車上挪地方,讓楊貴妃躺著。他們使一輛華貴的車的外相弄得很汙濁,佛堂的帳幔做了車篷,看來很不調和,但大家在逃難中,無人去理會。
他們經過西驛,再行進了五里,便折入了一條向南的岔路,這不是逃難者走的大路,但仍然無人理會,因為在此時的路上已相當擠迫。
小路是張永先探聽到的,他領前直行,在緊張中時時看後面,直到小路轉了兩次彎,一排樹木和大路阻隔,彼此都不能相見時,他們才鬆了一口氣,但是,他們依然不敢談話,因為小路上也有逃亡的車以及步行的人。
再行十里,他們走上另一條路,漸漸地冷寂了,他們找了一處樹蔭小息。此地,離馬嵬驛亭,應該有二十七八里。
由是一個冷僻場所,張永和張韜光很細心地看了周圍的情勢,然後,揭開車帷向貴妃報告。
楊貴妃在上車之後近乎昏迷性地睡著了,看護她的人以車上人多擠迫,曾將幕帷的布弄出雙層夾縫,以利貴妃呼吸。在一輛車上,當然是很不舒服的,但復活的楊貴妃,身體受過創傷,因此,在狼藉的環境中也能夠睡著。
車停時,她已醒了,由文鬱服侍她飲水——今早,在出發前,貴妃曾吃小半碗湯粥,而在醒了一覺後,神情比之早晨,又有了進展。
她讓人扶起,看看周圍,沒有說話。
車中的侍從紛紛下來走動,隨後,他們進食,謝阿蠻攀上一株高樹,眺望四周,她看到遠處一條路上,有不少步行的人,但那條路肯定不是馬嵬坡的官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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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貴妃》楊貴妃外傳(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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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芳和錦夢兒在放馬,那兩匹拖車馬是強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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