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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的習俗而已,並不能使人真正強大起來。先進的機器給人造成的危害可能正好抵銷了它給人帶來的好處。我們不得不承認這些話是相當精闢的。然而其中包含的反技術、反文明的主張又很難說是可取的。事實上我們沒有必要也沒有可能回到純粹的“自我依靠”狀態。與愛默生不一樣,麥克盧漢對於對於技術的態度是“理解媒介(體)”,在“理解”前提下,一方面享用媒介的好處和便利,同時應清醒地意識到人的感官、機能延伸對於人的負面影響--“自我截肢”,清醒地意識到機器在給予我們很多東西的時候也在剝奪著我們的很多東西。我們很難意識到機器對於人的剝奪和殘害,就像吸食鴉片的人很難意識到自己實際上是在用鴉片進行自我剝奪和自我殘害。鴉片是以令為我相當舒服、愜意的方式剝奪和殘害我們,常常呈現為各種機器(電視機、電話機……)的媒體也總是“溫柔體貼”地奴役我們,千嬌百媚地掏空我們,用種種快樂充塞我們的感覺,從而使我們無暇感覺我們真正應該感覺、應該關注的東西,讓我們身在異鄉樂不思蜀,甚至反認他鄉為異鄉。媒體作用於人的這種方式可以形象地稱之為“按摩”。尼葛洛龐蒂說過,1983年,當他與另外幾個人在麻省理工學院創辦“媒體實驗室”(Media
Lab)時,人們覺得“媒體”一詞是一個貶義詞,“是一條通往最低層次的美國大眾文化的單行線。如果媒體(media)這個詞的第一個字母大寫時,它(Media)幾乎等同於大眾傳媒(mass media)。”直至今日,在人們的觀念中,“大眾”似乎與“媒體”密不可分,以致於很多人把新出現的Internet 看作是一種新的大眾傳媒,意識不到它是一種與大眾傳媒大相徑庭的媒介,更不用說意識到它是大眾傳媒的掘墓人。在英文中,“大眾”(mass)與“時代”(age)這兩個詞合併起來正好是“按摩”(massage)。當我們站在電視時代與數字時代的交匯處來反省大眾時代的文化品質時,我們很自然地想到了“按摩”一詞。“大眾”與“媒介(體)”並無實質的聯絡,相反,它與“按摩”倒是有著緊密的關聯。透過一系列考察,我們將發現,把“大眾時代”與“按摩”相提並論並不是一種文字遊戲。
第五章 媒體即“按摩”
5.1 服裝--隨身攜帶的旗幟
“按摩”本來是指人的身體受到的一種觸覺感受,同時又泛指作為“人的延伸”的媒體反過來作用於人的行為。其實,有一種為人皆有之但我們又習焉不察的東西,它既作用人的觸覺,又是一種媒體。這種東西就是被麥克盧漢稱為“面板的延伸”的服裝。說到“媒體”,人們最容易想到的是報紙、電視、廣播,以及今天的網際網路。如果要問,最古老而又常新的傳播媒體是什麼?答案很可能令你感到詫異:最古老的媒體是服裝。我們常常把一個過著極度貧困的人的生活狀況形容為“飢寒交迫”,形容為“食不裹腹,衣不蔽體”。這似乎表明,衣服的主要功能就是禦寒、蔽體。正如食物給人提供熱量,衣服為人儲存熱量。很多人不易想不到衣服與“傳播”、“交往”有什麼關係。
事實上,服裝的功能並非主要是甚至主要不是禦寒,而是傳播資訊,在現代社會里尤其如此。在某個炎熱的夏日,當你走進一家高階服裝店的時候,你會很自然地意識到,人們並非出於禦寒的目的在這裡精心挑選各式各樣的服裝。幾乎所有的傳播媒介都有特定的“壽命”。以印刷媒介(“書”、“報”)為例,這種媒介是一種相當重要也相當長壽的媒介(將近有2000年的歷史),但隨著電子媒體,尤其是“電腦媒體”(computer-basedcommunication,即網路化的電腦)的出現,這種媒體已進入暮年。印刷術出現以前,“書”是以(古代中國的)甲骨、竹簡、絲帛和(古希臘的)泥板的形式出現的。隨著電腦技術的發展,出現了軟盤、光碟形態的“書”。據專家預測,在幾年之內,“書”和“報紙”將會以“新聞版”(news-panel,一種只有幾英守厚的集電腦主機和顯示屏於一身的裝置)的面目出現。然而在所有的傳播媒介中,服裝是一個例外。服裝的歷史不僅比印刷媒介的歷史悠久得多,而且即使所有現存的其它媒介都消失,服裝也會長存下去--人無論到什麼時代都要穿衣服。英國著名的歷史學家和歷史哲學家卡萊爾曾就服裝與人類歷史的關係寫下了著名的《服裝哲學》,麥克盧漢在他的代表作《理解媒介--人的延伸》中把服裝列為從古到今的26種媒介之一,並專闢一章 (《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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