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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次走出南岸總部時,他痛苦地意識到他也和他一生中最快樂的一段時光告別了。這段時間很快樂,因為很充實,因為它使他所有的才能發揮到了極致——總之,因為他曾經和一群有生活目標的人在一起,他們知道這目標比他們個人的目標更重大。
同時,他有了由他自己支配的空閒的一天,而他不知該怎麼度過。理論上,這樣的情況是不可能出現的;但現在它似乎已經發生了。
他走進了安靜的廣場,想著他沒有帶雨衣是不是明智的。這裡離大使館只有幾百碼,他到那裡有點事兒要辦,但他輕率地抄了個近路。結果,他很快迷失在倫敦那不斷給人帶來空歡喜的小巷和死衚衕構成的迷宮中。直到最後幸運地看見羅斯福紀念館,他才又找到方向。
他與大使館裡的熟人在他們常去的俱樂部裡悠閒地共進午餐,消磨掉了午後的一部分時間。這之後,他就得自己想辦法消磨時間了。他可以去任何他想去的地方,去看那些如果錯過就會遺憾一輩子的地方。可是,像沒休息好一樣,他感到非常疲倦。除了在大街上漫無目的地閒逛外,什麼也做不成。太陽最終牢牢地捍衛了自己的橋頭堡,下午的陽光溫暖而舒適。在背街的小巷轉來轉去是一件非常愜意的事,偶爾會碰到些比美國的歷史還要長久的建築——雖然上面掛著這樣的牌子:“格羅夫納通訊與電子公司”或“普羅文索航空有限公司”。
快到傍晚的時候,德克走進了一個地方。他斷定這裡就是海德公園。整整一小時,他都在樹下轉圈,由於害怕迷路,他一直不敢將目光脫離旁邊相鄰的街道。阿爾伯特紀念館使他感到明顯的不真實而精神恍惚了好一會兒,不過他最終從這催眠的魔咒中逃脫出來,決定抄近路走出公園去大理石拱門。
他已經忘了使這個景點出名的那次充滿激情的演講,倒是在一群又一群的人中間繞來繞去,聽著演講者和批評者的辯論有趣得多。他不禁想到是什麼讓人們覺得英國人總是有所保留不願意展示自己的內心世界呢?
他站著聽了一會兒辯論,對一個雄辯的演講者及其反論者的你來我往深深著迷,對於卡爾?馬克思有沒有說過某一句話,這兩個人都以同樣的激情執著於自己的觀點。但德克卻從頭到尾都沒有聽到他們提及那句話是什麼,他開始懷疑這兩個辯論者自己也早就忘了這句話。那些本性善良的圍觀者倒是時不時地插話提示,他們顯然對辯論的主題沒有什麼更大的興趣,僅僅是想讓辯論更激烈些而已。
下一個演講者正在努力證明世界末日馬上就要降臨,他顯然藉助了聖經的經文。他讓德克想起慌亂驚恐的公元999年時的那些拿著啟示錄的預言家們;他們的繼承者在十個世紀之後,還在預言天罰之日在1999年接近尾聲之時就會降臨嗎?他很難去質疑它。在很多方面,人類的本性沒有什麼改變:預言家們總是會有的,而且也總會有一些人相信他們。
他走向下一群人。數量很少但很專心的聽眾圍著一個白髮老者,他正在作關於哲學的演講——顯然是一個內容涉及頗廣的題目。德克認定,不是所有的演講者都脾氣暴躁。這個演講者可能是個退休的校長,他對成人教育的極富衝擊力的觀點促使他在聚會場所把這些講給所有願意聽的人。
他的演講主題是有關於生命的起源和命運。無疑,他的思想與他那些聽眾的一樣,受到遠在地球另一端的那個橫亙地球沙漠中的帶翅膀的雷電的影響,因為現在他開始講到生命開始繁衍的天體執行階段。
他描繪出一幅太陽和圍繞著它的行星的生動畫面,讓他的聽眾的思想隨著他穿行在一個又一個天體之間。他有著使用栩栩如生的詞句進行表達的天賦,儘管德克難以確定自己是否有把握說已經接受了科學知識,但他所表達的大方向還是足夠準確的。
小小的水星,在巨大的太陽下冒著泡泡,他描繪出一個燃燒著的岩石被熔化的金屬流緩慢沖刷的世界。金星,地球的姐妹星球,永遠藏在那些翻滾的雲層後面,這些雲層幾個世紀才會分開一次,只有那時人類才能看上她一眼。在雲層的覆蓋下可能有海洋、森林和奇特的生命。或者什麼也沒有,只是一片狂風大作的荒蕪原野。
他講到了火星,可以看到一股更強烈的關注情緒在他的聽眾中蔓延。從太陽向外四千萬英里,大自然留下了她第二次撞擊的痕跡。這裡能夠再次看到生命:我們可以看到我們的地球裡變幻無窮的色彩,它們講述著四季的流逝。儘管火星沒有水,大氣層也如同地球平流層那麼稀薄,但在那裡可能會存在植物甚至動物生命。而出於科學知識,根本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