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龐炳勳本想把“快頂不住了”這句話說出來,但他咬了咬牙,只說了句:
“與敵正激戰於臨沂東門外。”
“滕縣一二二師已經失去聯絡,估計情況十分嚴重。”李宗仁頗為憂慮地說道,“臨沂為臺兒莊和徐州之屏障,必須堅決保衛,拒敵前進。為加強力量,除已令張自忠部前往增援外,並派本戰區參謀長徐祖詒前往就近指揮。”
“長官,長官,你要派誰來增援臨沂?”龐炳勳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對著電話筒大聲呼叫著。
“張自忠將率第五十九軍增援臨沂。龐將軍,你,歡迎嗎?”李宗仁有些著急地問道。
“……”龐炳勳緊緊地抓著那電話筒,好久說不出話來,他不相信張自忠肯來援助他。
“你說話呀,龐將軍。”李宗仁更急了。
“我——歡迎!”龐炳勳巍巍顫顫地放下電話筒,傾刻間那心裡象打翻五味瓶一般,酸甜苦辣鹹頓時湧上心頭……
卻說李宗仁長官調川軍和龐軍北上固守滕縣、臨沂後,隨調孫連仲的第二集團軍到徐州的北大門臺兒莊佈防。川軍和龐軍在滕縣、臨沂分別與兩支敵王牌軍磯谷師團和坂垣師團浴血纏鬥,為保衛臺兒莊贏得了時間。但是,李宗仁深知川軍和龐軍裝備低劣,實力有限,經不起長期消耗,逐令湯恩伯軍團馳援滕縣。但是臨沂方面的援軍,卻一時無法抽調。恰在此時,李宗仁得報,津浦路南線之敵,已被迫後撤,局勢漸趨緩和。李宗仁忙對參謀長徐祖詒道:
“急電固鎮張自忠,令其率第五十九軍北返增援臨沂。”
“德公,”徐參謀長搖了搖頭,說道,“張自忠恐怕不會同意去!”
“為什麼?”李宗仁問道。
“張自忠奉調到本戰區來時,曾私下裡對我說過,他在任何戰場皆可拼一死,唯獨不願與龐炳勳在同一戰場並肩作戰。”徐祖詒當下便向李宗仁陳述了張自忠與龐炳勳之間的一段宿怨。那是民國十九年夏,蔣、馮、閻中原大戰之時,龐炳勳與張自忠都是馮玉祥麾下的戰將,彼此親密無間,情同手足。誰知龐炳勳受蔣介石的收買,率軍倒戈,襲擊張自忠的師部,張本人險遭其害。張自忠當即發誓:“龐炳勳不仁不義,此仇不報,誓不甘休!”從此龐張結怨,成為仇敵。
“嗯,”李宗仁點了點頭,說道,“徐參謀長,請你把張自忠請來,我親自和他談談,我看,他會去臨沂的。”
“德公,兩軍協同作戰,將領之間一定要協調,方能運用自如。”徐參謀長道,“我看,龐、張兩人,積怨太深,很難共事,大可不必強人之所難吧!”
“本戰區機動部隊只有張自忠的第五十九軍,其餘皆不能抽調,不調張部馳援臨沂,又調誰去呢?臨沂一失、大局不堪設想!”李宗仁堅定地說道,“還得調張自忠去!”
徐祖詒見李宗仁如此說,只得急電張自忠令其率部速返徐州,併到長官部來領受命令。
張自忠奉命來到長官部,晉謁長官李宗仁。他身著灰布軍裝,腳上沒穿馬靴,只是一雙布鞋,剃著士兵一樣的光頭。他身材高大,濃眉大眼,嘴唇上下都留著一抹短鬚,英氣勃勃,慓悍異常,一看便知是一員難得的優秀戰將。
“報告長官,張自忠奉命來到!”張自忠聲音洪亮,向李宗仁長官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
“藎忱兄①,你辛苦了,請坐!”
①張自忠字藎忱。
李宗仁對張自忠從外表到內心,都很欣賞,他認為一個軍人應該象這個樣子,才不辱沒軍人的稱號。李宗仁與張自忠並不陌生,他剛到南京不久,正碰上張自忠從北平到南京來請罪,他對張的遭遇,非常同情。原來,張自忠乃山東臨清縣人,早年畢業於天津政法專科學校,卻又投入軍界,在旅長馮玉祥手下由排長、連長、營長直升到團長、旅長、師長之職。他受馮玉祥影響頗深,治軍嚴謹,無論是訓練和作戰中都能身先士卒,在軍中極有威望。當蘆溝橋事變發生時,張自忠在馮玉祥舊部宋哲元的第二十九軍任三十八師師長,曾在宛平抵抗日軍的侵略。二十九軍官兵沉重地打擊了日本侵略者,舉國上下,群情振奮。蔣介石雖然迫於輿論的壓力,作出了要抗戰的表示,但又指示二十九軍軍長宋哲元與日寇談判,不要擴大事態。宋哲元隨後將二十九軍撤出平津,命三十八師師長張自忠代理冀察政務委員會委員長兼北平市長。張自忠奉命行事,與敵周旋,一時間全國輿論大譁,國人不明真相,皆指責張自忠為賣國求榮的漢奸,南京軍委會下令對張給予撤職查辦處分,張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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