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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此時真是有口難辯!不久,他化裝從北平出走,到天津乘英國輪船抵煙臺,經濟南去南京。在濟南時,他找到老長官馮玉祥,請馮給蔣介石寫一封信,辯白他在平、津之事。馮玉祥很瞭解張自忠的為人,隨即提筆給蔣介石寫信,信中寫道:“張自忠將軍很有良心,有血性,只要叫張帶著隊伍打日本,張一定盡本分。”馮玉祥還引了聖經上的話,希望蔣介石饒恕人能有“七十個七次”就更好了。張自忠帶著馮玉祥的親筆信,到了南京,又得到李宗仁的支援和幫助,這才度過了難關。蔣介石仍命他代理以其舊部三十八師擴編而成的第五十九軍軍長。張自忠當即由南京到河南新鄉第丘十九軍軍部,對正在整訓備戰的部屬們訓話:“弟兄們,我這次回來,是準備為國家而死的。你們要懂得,無論什麼部隊都可以打敗仗,唯獨張自忠的部隊不能打敗仗。我只有一拼與一死,用真實的成績,才能為自己洗白乾淨!”不久,他奉命調到第五戰區,因與李宗仁長官有這一層關係,因此他對李長官更為信賴敬仰。這些情況,徐參謀長當然不瞭解。
“長官要調我去援助龐炳勳嗎?”張自忠是個爽快之人,坐下便問道。
“聽說你和龐炳勳過去在內戰中有宿怨,是嗎?”李宗仁問道。
張自忠不作聲,只把那兩道濃眉往上聳了聳,兩隻大眼閃了閃,似沉浸在一種難堪與難過的情感之中。李宗仁耐心地說道:
“藎忱兄哪,我與馮煥章先生和閻伯川長官三人,過去都和蔣委員長打過仗,我們之間的恩怨,恐怕要比你和龐炳勳之間的恩怨深得多。可是,為了抗日救國,蔣委員長一個電報打到廣西,我就到南京來跟他一道抗日了。”
李宗仁看了張自忠一眼,深有所感地說道:“以前的內戰,不論誰是誰非,皆為不名譽的私仇私怨。今大敵當前,龐炳勳在臨沂抗戰殺敵,我希望你捐棄個人前嫌,去雪國恥,報國仇。”
張自忠霍地站起來,身子筆挺,響亮地說道:“請長官放心,今天我張自忠除了日本侵略者,再沒有第二個敵人!”
“好!”李宗仁撫著張自忠那壯實的肩頭,“將軍真是一個血性軍人,”
李宗仁隨即下令:“我命令你即率所部,乘火車至峰縣,而後以一晝夜,一百八十里之急行軍速度,於三月十二日前到達臨沂城西郊,投入戰鬥!”
“是!”張自忠奉命去了。
李宗仁是個穩重之人,他雖然知道張自忠增援臨沂作戰沒有問題,但是龐炳勳又如何呢?龐雖然在電話裡表示絕對服從命令,但他仍擔心張、龐二人在關鍵時刻意見相佐,致誤戎機。因為臨沂實在太重要了,一定要守住,否則讓磯谷、坂垣兩師團會攻臺兒莊,徐州戰局將不堪設想。張自忠去後,他又和參謀長徐祖詒商量:
“燕謀兄①,為了及時掌握臨沂戰況,同時使第五十九軍和第四十軍更好地協同作戰,我想請你以我的名義與張自忠同赴臨沂,就近指揮龐、張兩軍,保衛臨沂。”
①徐祖詒字燕謀。
“是!”徐祖詒很佩服李宗仁的細緻作風。當下便命令作戰參謀,帶上圖囊及參謀作業的一應器材,跟隨張自忠的第五十九軍,向臨沂開拔。
五十九軍下轄兩師五旅,全軍連同軍、師直屬隊共約三萬人。由火車緊急輸送到峰縣下軍後,已是黃昏時分。張自忠下令人不歇腳,馬不停蹄,直奔臨沂。他跟隨先頭部隊第一八○師二十六旅行動,與士兵一樣,徒步行進,他那匹高大壯實的大青馬,揹負著兩挺沉重的馬克辛式重機槍,由馬伕牽著,急急趕路。由峰縣至臨沂共約一百八十華里,李宗仁限令張自忠部必須一晝夜趕到。軍情如火,命令如山,刻不容緩。三月的魯南,依然是茫茫風雪,天地一片銀白,凜冽的北風,如刀似箭。一個個殘破的村落,光禿禿的楊樹,被白雪裹著,偶見幾縷毫無生氣的炊煙。雪野上,張自忠的部隊冒著風雪向臨沂疾進。黃昏在寒風中消逝得極快,眨眼間,天地便已朦朧,雪更大了,風更猛了,五十九軍官兵在不停地奔跑著,長長的行軍縱隊,沒有說話聲,只聽到呼嘖呼嘖的粗喘聲,人馬不時在雪地上摔倒的撲嘖聲,人爬了起來,馬站了起來,但誰也沒吭一聲,又往前急奔。官兵們都看到奔跑在最前邊的那高大身影,是他們的軍長張自忠!第五十九軍經過一晝夜的急行軍,終於在三月十二日薄暮按時到達臨沂西郊。
張自忠命令部隊放好警戒,隨即開飯休息,他和戰區徐祖詒參謀長帶著參謀、衛士,進入臨沂師範與龐炳勳軍團長會商反攻大計。這時雖近黃昏,但前線上的戰鬥尚未停止,槍聲密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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