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價值的梅瓶時,竟不顧危險化裝到我家來一觀這隻梅瓶。”
汪精衛放好那隻花瓶,接著說道:“諸位知道,民國以來十餘年的歷史,新、老桂系,何時不用饞眼盯著廣東這塊肥肉。老桂系陸榮廷在廣東收颳了好多年,連中山先生都受盡了他們的氣。如今,新桂系又將手腳伸進廣東,他們駐軍韶關,陳兵西江,每月由廣東攫取四十萬元的銀餉,對廣東的事情,他們和廣西一樣關心。根據這個特點,我們投其所好,只要略施小計,不怕那隻狡猾的泥鰍不上鉤。”
汪精衛接著便把他的“送李迎黃,一石兩鳥”的妙計,具體向張發奎、黃琪翔和陳公博說了。汪精衛的口才本來就極好,政治上又善謀劃,當下便把這個政治陰謀說得天衣無縫,使張、黃、陳三人佩服得五體投地。
十一月十六日,汪精衛在葵園他的公館裡和陳公博、張發奎、黃琪翔等密商大計。汪精衛坐在沙發上,如坐針氈一般,他一會兒看看腕上的表,一會兒左顧右盼,一會兒又起立毫無目的地踱一小陣步,還不時走到那壁櫥前瞅一瞅那隻古老的梅瓶。臨大事沉不住氣,這是汪精衛最大的毛病。當年,他和俞培倫、黃復生等入京謀刺清廷攝政王載灃,在北京海鴉兒衚衕的銀旋橋下埋設炸彈,附近人家的狗叫了幾聲,汪便沉不住氣了,以致事敗被捕,一個策劃得很好的壯舉可惜沒有能夠成功。每次重大事件,他雖然都能很好地進行策劃,但事到臨頭,他不是心虛,便是急躁,總是神魂不定的樣子。也許,這正是他不能成為一個有作為的政治家的緣故吧,在這一點上,蔣介石比他強多了。張、黃二將,到底是“鐵軍”將領,他們的氣質與汪精衛、陳公博截然不同,他們把誘捕黃紹竑看作是一項秘密的軍事行動,在敵手還沒有上鉤前,他們毫不氣餒,信心十足而又穩穩當當地等待著,直到逮住對方為止。
“再過兩小時,汪主席便要和李任潮上船到香港轉往上海去了。看來,那條狡猾的泥鰍,不會到廣州來送死了!”
陳公博把懷錶摸出來看了看,洩氣地說道。
汪、陳二人的舉動,也或多或少地影響了張、黃的情緒,畢竟時間只剩下兩小時了,而黃紹竑給汪精衛的電報,只是說:“來電奉悉,即前往聆教。”他沒有說明動身花時間,很可能這隻“泥鰍”在玩什麼花招。但張、黃二人對黃紹竑現時是否來廣州,倒並不怎麼介意,他們只要求汪精衛把李濟深騙往上海就行了,李濟深一走,他們便可放開手腳大幹,陳濟棠和徐景唐那兩師人馬,根本不是張、黃“鐵軍”的對手。李濟深新編的薛嶽、黃鎮球兩師,經過張、黃的暗中拉攏,已決定棄李投張,李濟深一走,他們便能毫不費勁地把廣東黨政軍大權一把抓過來。黃紹竑如果來廣州,他們逮住他,作為人質,可以此收編駐韶關的黃旭初那一師桂軍,廣西便可傳檄西定,囊括兩廣易如反掌。如果黃紹竑不來廣州,那也不要緊,他那三個師根本不是張、黃軍的對手。張、黃部隊回粵之時,恰遇桂軍韋雲淞部在會昌一帶被賀、葉軍打得大敗,他們便譏諷道:“前方第七軍還可以同我們踢兩下子,後方第七軍就是豆泥①!”
①粵語,不硬的意思。
張發奎與黃琪翔對視了一下,沒有說話,他們關心的是汪精衛快一點兒把李濟深帶走,倒並不怎麼盼黃紹竑快一點兒來。汪精衛又看了一下手錶,往香港的船再過一個多小時便要開了,看來,他是看不到黃紹竑自投羅網的這一幕好戲了。他心裡象十五個吊桶打水一般,七上八下的,無法寧靜。他考慮問題當然不同於張、黃的純軍事觀點,目下對廣西用兵,他沒有孫中山當年那種有利的政治條件,即使軍事上能擊敗黃紹竑的桂軍,但即將佔領兩湖的李、白豈能坐視張、黃到廣西去操他們的家?汪精衛煩躁地搖著頭。本來,他對於自己精心策劃的這個“一石兩鳥”的行動是相當滿意的。當他拿著蔣介石的電報去和李濟深商量時,憂心忡忡地說道:
“任潮先生,蔣先生剛從日本回到上海,打電來邀約我倆赴滬商談解決黨內糾紛問題。我看,他在電文中所說:‘欲使中國國民黨復歸完整,非相互諒解,從速恢復中央執行委員會不可。’此話,是有道理的。”
李濟深看了電報,他從全國和廣東的形勢來看,認為自己往上海一行,一可提高個人的政治地位和聲望,二可利用蔣介石的影響說服汪精衛顧全大局,不要在廣東開府。如果能達到這一目的,便可把自己由目下的困境中解脫出來。善於觀風測向,又能揣摸對方心態的汪精衛,馬上判斷出李濟深對此並無反對之意,便仍憂心忡忡地嘆道:
“任潮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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