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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仁呆呆地站著,看著馬君武的背影,不知如何是好。呆了一會,李宗仁只得把李石愚和俞作柏找來,大發雷霆,指責俞作柏道:
“馬省長乃國內知名人士,為了幾百杆槍而冒這樣的風險,幹這樣的蠢事,傳播出去,我還有臉見人嗎?”
俞作柏卻不以為然地眨巴著那兩隻大眼睛,說道:“我們不要,別人也會要的,這幾百杆好槍還有幾萬元現款,誰見了不眼紅?與其讓肥肉落在別人嘴裡,還不如由我們來吞了。這年頭,誰還顧得上自己的臉皮,只要有錢有槍臉皮上自然就會生光彩,陸榮廷是土匪出身,不也照樣做了都督和兩廣巡閱使嘛!”
俞作柏的話,當然也不無道理,不過,俞作柏是俞作柏,李宗仁卻是李宗仁,大家沉默了一會,李宗仁說道:
“事已至此,不必多說。但是,此事勿往外傳。對外,只說是土匪所為,我軍將土匪擊退,保護了馬省長。”
俞作柏聽了差點“哈”地一聲笑出來,心裡暗道。既想當婊子,又想立牌坊!
李宗仁接著對李石愚道:
“你以支隊司令的名義,在貴縣張貼布告,就說昨夜有股土匪襲擊馬省長船隊,已為我軍擊退,所幸馬君武省長無恙,我軍即將馬省長禮送出境。”
李宗仁安排了當,便命人四處尋找修船工匠,為馬省長修復被打壞的船隻,又將俞作柏從馬省長船上搶來的幾萬元鉅款中,抽出一部分,親自給馬省長送去,又發還了部分損壞了的槍支,在馬省長登船啟航之日,李宗仁親率部下官佐和地方紳士,到岸邊舉行隆重的歡送,一時間鞭炮齊鳴,鼓樂之聲喧天,把個馬省長弄得真是欲哭無淚,欲笑無聲。李宗仁雖然千方百計挽回了自己的面子,馬省長卻感到丟盡了面子。他乘船繼續東下,到梧州成立省長公署,派民政廳長楊願公代行省長職務,自己下廣州向總統府辭職,旋即離廣州赴上海,一到上海,朋友便關切地問道:
“君武,你的省長做得怎樣?”
“快別提了!”馬君武搖著頭,唏噓一番這才慨嘆道:“政治生涯,真是我所不能過的,悔不聽你們的話。此次種種損失,種種危險,我都不在意,只可惜數千冊心愛的書籍和許多未刊的詩文譯稿完全丟失了,還有文蟾,她已長眠在貴縣的登龍橋畔……這一切實在令我心痛,以後我再不從事政治生涯了!”
第八回 破釜沉舟 黃紹竑夜襲三江口 金蟬蛻殼 劉震寰撤退邕州城
上回書說到馬君武省長見南寧處於自治軍的包圍之中,形勢危殆,乃用黃旭初之計,命田南警備軍第五路馬曉軍部馳援南寧。司令馬曉軍到南寧受命後,急電所部統領黃紹竑率領全軍星夜由恩隆向南寧進發。恩隆地處右江下游,黃紹竑奉令後,率軍由右江南岸行進。此時,右江一帶,已是廣西自治軍的天下,到處白旗飄飄,村落大鎮,盡為自治軍所佔據。黃紹竑這支歸編了廣西省府的部隊,自然成了他們的眼中釘。黃紹竑率軍且戰且走,行軍六天,和自治軍打了七仗,部隊相當疲乏,減員嚴重,卻又無法休整補充。這一天黃昏,他們走得人困馬乏,來到一個險惡去處。這裡是左、右兩江的交匯點,名叫三江口,只見兩岸青山矗立,江水奔騰咆哮,一個個令人目眩的旋流,象無數的怪魔,潛伏在神秘陰森的江底,張開大嘴,等待著送上口來的船隻和行人。而那鋪在江上起伏不定的殷紅殘陽,卻又象是從那一個又一個的旋流中湧出的鮮血,它彷彿告誡人們:那便是江底的怪魔咀嚼食物時從口中溢位的人血。颼颼的江風,從江面掠過,給人帶來的不是初夏的涼爽和溼潤,而是一身雞皮疙瘩。江面看不見一隻水鳥,更無漁夫帆影。黃紹竑立在江岸邊,用全軍那架唯一的望遠鏡,觀察對岸。夕陽映著他那鬍子拉碴顴骨突出的瘦臉,顯得十分精明慓悍。幾位營長見黃紹竑站在這裡,也都走了過來。這支部隊,雖說多年來屬馬曉軍統率,但黃紹竑、白崇禧、夏威三人卻是這支部隊的靈魂。現在白崇禧已到廣州治腿傷,夏威自恩隆出發時就一直患病,不斷髮燒,由兩名勤務兵用擔架抬著,勉強隨軍前進。因此在這危急時刻,幾位營長便自然靠攏到黃紹竑身邊來了。他們一邊看著對岸,一邊又回過頭來看著黃紹竑,誰也不說話。這時,那兩名勤務兵也把夏威抬過來了。
“季寬,我們現在走到什麼地方了?”夏威正在發燒,他從擔架上支起半個身子,昏頭昏腦地問道。
“什麼地方?你不看這三江交匯之處,我們不是行到天的盡頭,怕也是走到地的盡頭了!”
黃紹竑那望遠鏡的鏡片上,出現一個巨大的“人”字,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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