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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哭天抹淚擺自己的苦勞和功勞,亦或是痛哭流涕地認罪,賭咒發誓說洗心革面。
可他失望了,他被直接關進了行部大牢,皇帝根本沒有見他!
木恩蒐羅的罪證確鑿無誤,不但有人證、有物證,而且有那麼多朝廷大員參與其中,這事哪有誣告的道理,還用刻意地審問麼?
饒是如此,朱棣還是抱著一絲幻想,可是等他看到清墨、吟荷這兩個秀女,看到駭得跟小鵪鶉似的小獨和小小兩個閹童,這最後一絲幻想也像泡沫般破滅了。
他左手拿著紀綱矯詔向兩淮鹽商索取食鹽的那份手令,右手拿著被木恩從沈文度家裡抓個正著的那個錦衣衛帶去的紀綱親筆信,上邊詳細說明了如何利用江南士林的口誅筆伐打壓夏潯的手段,再看看面前的清墨、吟荷與小獨、小小,朱棣終於笑了。
朱棣笑得好無奈,他把失望、痛心和憤怒深深藏在心底,留在臉上的,只剩下無奈的苦笑。
放下那兩份證據,朱棣緩緩提起硃筆,筆似重有千鈞。
御筆潤飽了硃砂,朱棣又沉默良久,才在木恩的那本奏章上決然地勾了一筆。
筆力遒勁,力透紙背,一筆如鉤,殷紅似血!
“哐!”
沉重的牢門開啟了,紀綱坐在一間牢房裡,一動不動。
起初,但有一點風吹草動,他就會衝到柵欄邊翹首盼望,盼望皇帝的赦令,哪怕是皇帝要親自提審,都比這樣關在牢裡強,可他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了。
這一次,牢門又開啟了,他卻已經麻木。
腳步聲在他的牢房前停住了,然後嘩啦一聲,傳來鑰匙的聲音,紀綱慢慢抬起頭,往牢門處看去,就見四個戴尖帽、穿白靴的東廠番子站在門口,彷彿閻王殿上的四個小鬼,紀綱心裡一熱:“皇上終於要提審我了麼?”
德勝門,元朝時候叫健德門。
德勝門箭樓雄踞於四丈多高的城臺上面,灰筒瓦綠剪邊重簷歇山頂,面闊七間,後出抱廈五間,對外的三面牆體上下共設四排箭窗,總計八十二孔。
德勝門面北,北方屬玄武,玄武主刀兵。
一輛牛車緩緩地從城裡朝德勝門而來,前後押送的盡是東廠番子,番子人數不下百餘人,一個個都是尖帽白靴,手裡若再提一根哭喪棒,整個兒就是一幅孝子出殯的場面。
出德勝門不遠,就是大明工部的鑄鐘廠。
試鑄成功之後,今天就是正式鑄造永樂大鐘的時候。
牛車在鑄鐘廠內停下,車上被扯下一個人來,雙手用牛筋緊緊綁在身後,眼睛上蒙著一條黑色的帶子。
這人剛剛站定,一個番子便狠狠地搡了他一把,喝道:“走!”
兩隻手搭在他的肩上,按著他往前走。
紀綱雙眼被矇住,什麼都看不見,只是茫然地前行,讓走就走,讓停就停,繞來繞去。
此時,他正一階階地往上走,紀綱心想:“這是在上金殿麼?不對呀,記得臺階沒有這麼陡峭……”
一階、兩階、十階、二十階……
紀綱更奇怪了:“金殿上哪有這麼高的臺階,這到底是哪裡?”
他已察覺,腳下的腳階有些發軟,踏上去還會發出嗵嗵的聲音,這是木製的階梯,絕非金殿的石階。同時,他又感到陣陣熱浪撲面而來,如今還是早春天氣,那熱浪竟比炎炎夏日還要酷熱十分。
突然,肩上的兩隻手稍稍加了力,叫他站住了,然後矇住雙眼的帶子被取下,身後腳步聲嗵嗵響起,押解他的人退開了。
刺目的陽光先叫紀綱眯緊了眼睛。眯緊眼睛的剎那,他看到對面站著一個人,那人很熟悉,非常熟悉。
他眯著眼,眼前的人像漸漸地清晰起來,紀綱不禁愕然張大眼睛,眼前站著的居然就是他的老冤家夏潯。然後他又注意到,很遠的對面站著一群番子,中間站著木恩,未及瞪一眼這個害得他前程盡喪的死太監,紀綱便換了駭然的顏色。
這時他才注意到,他正站在一個高高的臺子上,左右是兩座高爐,隔著三丈遠,又有礫石和黃泥築成的護臺,那熱浪依舊滾滾撲面而來,似乎要把他的頭髮、眉毛都炙得蜷曲了,他甚至嗅到毛髮的糊味兒。這裡似乎是……似乎是……
紀綱茫然地看看四周,再看看站在對面的夏潯,心裡突然產生一種莫名的恐懼,他向站在對面的夏潯嘶聲大叫起來:“我怎麼在這裡?皇上在哪,我要見皇上!”
夏潯平靜地看著紀綱,輕輕搖了搖頭,面無表情地徐徐展開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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