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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份聖旨。
紀綱一見聖旨,頓知不妙,不由自主地連退三步。
夏潯沒有叫他跪下,展開聖旨便沉聲念起來:“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據東輯事廠木恩等奏報,紀綱欺君、不敬、越權、僭越、矯詔、貪墨、勒索、用閹人、匿秀女、藏兵器、欺大臣,罔顧廉恥,無父無君,種種專擅,不可列舉,喪心病狂莫此為甚!”
高臺上熱如盛夏,紀綱卻是聽得臉上全無一絲血色,那冷汗淋淋而下,一顆顆黃豆大的汗珠噼噼啪啪地落在地上。
緊接著,夏潯便是逐條述其大罪,共計大罪十八條,小罪二十四條,待夏潯將這些罪狀一一念罷,紀綱已是面無人色,搖搖欲倒。
“前事不臧,更貽後害,身其事者,罪不容誅。如此種種,俱有明證!朕豈可賞罰不明乎?紀綱罪惡滔天,本應於勾到之日,令赴市曹,寸磔而死,明正典刑。念其靖難之功,不忍再施折磨,著其聽旨後,跳爐自盡,血肉融入大鐘,永為後世之警!欽此!”
夏潯唸完聖旨,緩緩收起,抬頭看向紀綱。紀綱面如土灰,面容呆滯,似乎後邊的話他根本就沒有聽清,那一頭蓬亂的頭髮因為熱浪滾滾向上,紛紛飄揚起來,讓他看起來更加的如痴如瘋,彷彿一個乞丐。
夏潯雙眼微微一眯,沉聲道:“紀綱,你聽清楚了?”
紀綱的眼神錯動了一下,緩緩抬起頭來,夢囈般地道:“沒有……遼東之罪麼?”
夏潯輕輕吁了口氣,目光緩緩抬起,比紀綱抬的更高,望著那在熱流下律動如水的天空,淡淡地道:“若宣佈你遼東之罪,激起民怨沸騰,損害朝廷令譽,你縱身死,豈非還要造下無窮的罪孽?”
夏潯輕輕地笑了笑,又垂下目光,看向紀綱,一字字地道:“你放心!枉死將士的英靈,都在天上看著你,你的罪,不昭於世,他們也看得到!”
“呵呵,我敗了!楊旭,跟你鬥了十多年,我終於……還是敗了……”
紀綱悽悽幽幽的聲音彷彿鬼魂一般縹緲:“何苦呢?你為什麼非要擋我的道,為什麼非要跟我過不去!殺了我,對你又有什麼好處?”
紀綱神經質地一笑,怨毒地望著夏潯:“你很得意是麼?你以為這是為國為民除了一個大禍害,是麼?呵呵,殺人一千,自損八百啊!楊旭,你聰明一世,可知如此迫不及待地除掉我,對你沒有半點好處?”
夏潯眉鋒一剔:“哦?”
紀綱眼中閃爍著惡毒的光芒,道:“等皇上過了氣頭兒,你說他會不會想,怎麼你楊旭想殺紀綱,想為遼東將士討個公道,馬上就有那麼多的人,給你找出那麼多的罪名出來了?”
紀綱死死地盯著夏潯,眼神帶著些瘋狂:“東輯事廠、錦衣衛、都察院、兩淮鹽商、都督薛祿……居然都為你一言驅使、還有你在遼東無以倫比的人望……”
紀綱瘋狂地大笑幾聲,對夏潯道:“你說皇上會不會由此心生忌憚?就算皇上自信能鎮得住你,可皇上年事已高,他會不會擔心子孫鎮不住你呢?楊旭啊楊旭,你真是聰明過頭了!”
夏潯淡淡一笑,低沉地道:“古人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不知紀兄這是對楊某的忠告呢,還是想挑起我的心魔?”
紀綱的目光隱隱透著一種猙獰:“你說呢?”
夏潯又是一笑,淡然道:“好,那我就當它是對我的忠告好了,以後每天這鐘聲響起的時候,我都會記得,紀兄這番諄諄教誨!”
夏潯吁了口氣,看看天色,又道:“時辰不早了,紀兄該上路了,如果……用不用兄弟送你一程?”
“不需要!”
紀綱雙膀一掙,因為熱力的烘烤牛筋有些幹了,一掙之下發出一陣吱吱嘎嘎的聲音。
“紀某生作人傑,死亦鬼雄!能與永樂大鐘合為一體,與世長存,豈非也是一樁快事?哈哈!哈哈……”
紀綱瘋狂地大笑著,向熔爐大步奔去!
這一瞬間,在他腦海中浮起的,卻是蒲臺縣、大明湖、金陵城、在慈姥山,他與楊旭把臂言歡、並肩作戰的情景,一幅幅情景歷歷在目,一個念頭突然浮上他的心頭:“如果……時光能倒流十年,我會不會走上完全不同的人生路?”
“不會!不會!我是紀綱,我有我的路!人生百年,還不是死,老子活就活個痛快!哈、哈哈哈……”
爐口近了,還有近丈的距離,熱力已烘得人連鼻孔都要閉上,眼睛都被炙得生痛。紀綱瘋狂的笑聲一窒而止,他大吼一聲,腳下突然發力,奮力向前一躍,整個人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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