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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啊,本以為是一隻忠誠的看家犬,卻是一隻養不熟的白眼狼!
“哈哈哈哈……”
朱棣一陣悲憤的大笑,然後一隻鐵拳重錘一般狠狠擂在御案上:“砰!”
朱棣雙目赤紅,厲聲咆哮道:“紀綱賊子,安敢如此欺朕耶!”
夏潯向永樂皇帝據理力爭,要求嚴懲紀綱的那番奏對,紀綱第二天就知道了。
那時他正在天津衛,開春了,錦衣衛衙門已開始動工建築,他必須得在場,不能整天賴在皇帝身邊,但他在皇帝身邊早就重金收買了一些侍衛、宦官為耳目,朝堂上的事情很少能瞞得過他。
聞訊之後,紀綱心中大恨。不過皇帝如此明顯的袒護又讓他放下了心事,只要皇帝無心懲辦他,旁人又有誰能奈何得了他?
心事雖然放下,他對夏潯的恨意卻又加重了幾重,紀綱本是個睚眥必報的主兒,咬牙切齒的立即就想還以顏色。
可夏潯想扳倒他固然不容易,他想扳倒夏潯更是難上加難,此前一次次用計,可都失敗了。如今夏潯比以前更受寵信,如何治之?
思來想去,紀綱覺得只有從君王大忌上面著手,才有扳倒夏潯的可能。
紀綱絞盡腦汁,仔細謀劃了兩天,終於想出一條勾連阿魯臺,陷害夏潯的毒計,阿魯臺現在雖是一隻沒牙的老虎,但是已經歸順遼東的韃靼部落中,他還是能夠指揮得到一些人的。
動用這股力量,打起夏潯的旗號招攬人心,反手再栽贓給夏潯,只要運作巧妙,手腳乾淨,夏潯在遼東大力培植親信,發展個人武裝的罪名就再也洗脫不得,就算皇上不完全相信,心中只要有了猜忌……
紀綱“嘿嘿”地獰笑幾聲,立即鋪紙研墨,想把詳細的計劃擬定下來,叫人赴遼東執行。紀綱挽起袖子,剛剛拈起一塊香墨來,“砰”地一聲,他的管家便一頭撞開房門搶了進來。
紀綱一怔,還未問話,那管事便急急說道:“老爺,外邊來了好多官……”
“兵”字尚未出口,他就哇地一聲大叫,張牙舞爪地飛出去,一下子撲到迎門的一扇屏風上,將屏風撲倒,摔在地上吭吭唧唧地爬不起來。
紀綱大怒,霍地站起身來,厲聲喝道:“誰人放肆!”
門口一隻官靴,官靴懸在空中,好像要請他鑑賞一番似的,停了一下,還輕輕地搖了搖,活動了一下足踝。黑緞面、白幫、精工細作,手藝上乘,大概能值兩貫鈔。官靴緩緩放下,一個人便慢慢踱了進來。
這人貌不驚人,一臉微笑,只是一身錦衣魚服,入目特別的刺眼。
紀綱目芒一縮,頓時生起一種不祥之感,沉聲道:“陳東?”
“嘩啦啦……”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起,十多個戴尖帽、白皮靴、穿褐色曳撒、系紅色腰帶的番子衝進來,或執刀,或提枷、或提鎖鏈,簇擁在陳東周圍,登時把個書房塞得滿滿當當。
“紀綱!你的事犯了!本貼刑官奉皇上旨意,廠公大人差遣,拿你歸案!”
紀綱又驚又怒,質問道:“本官犯了何罪?”
陳東懶洋洋地掏掏耳朵,笑嘻嘻地道:“你犯了何罪還用問我麼?莫非你無惡不作,連自己都記不清犯過什麼罪了?”
陳東說完,臉色一沉,厲聲喝道:“把他拿下!”
紀綱雙臂剛剛一振,便有七八柄鋒利的鋼刀架到他的身上。
紀綱轉念一想,強捺怒氣,放棄了抵抗,鐵鏈嘩啦一聲便搭上了他的肩頭。
紀綱真的不知道自己哪件事犯了,反抗是不可能的,胡亂說話更不可能,他做的惡事太多,天知道是哪件事被捅到了御前,一旦說錯了話,豈不自揭短處。眼下只能束手就縛,等到了御前,知道被抓的真相,再向皇帝解說便是了。
可是當他被帶到前廳,一眼看見清墨、吟荷兩位愛妾,還有小獨、汪小小兩個閹童也被帶上來時,臉色就變了。他注意到,無數的番子並沒有就此罷休,他們還在府裡上上下下地搜尋,看那樣子不把這府邸翻個底朝天絕不罷手,紀綱的一顆心更是沉到了谷底。
如果不是已經拿了確鑿的證據,皇帝已經定了他的罪名,怎麼可能抄他的家?
清墨和吟荷兩個小妾以及小獨、小小兩個閹童率先被拿到前廳……莫非是截留秀女、擅自閹人的事情被皇帝知道了?
紀綱胡思亂想著,越想臉色越慘白,眼下唯一的希望,只有等著見到皇帝再見招拆招了。紀綱眼珠亂轉,琢磨著見到皇帝之後是扮可憐打感情牌,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