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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
木恩一聽他顧忌的是這個,不禁笑道:“本廠公是從金陵來往北京公幹的,途經於此,想著拜訪潘老先生,或可為本廠公再提供一些扳倒權奸的有力證據,看來,潘老爺子還是不大信得過我呀!”
潘啟年趕緊欠身道:“廠公言重了,老朽豈敢!”
木恩笑吟吟地向陳東遞個眼色,說道:“取那東西出來,給潘先生看看!”
陳東猶豫道:“廠公?”
木恩點點頭,輕輕撥了撥茶葉,低頭抿了一口。
陳東遲疑一下,才從懷中掏出一樣東西,外邊用硝制的軟牛皮包了好幾層,還用絲絛繫著。陳東扯開絲絛,一層層掀開牛皮,從中拿出一樣東西來。
潘啟年好奇地看著,不曉得他們要拿什麼東西出來,這時看見,卻是一份信札。
陳東取了信札在手,看向木恩,木恩輕輕一揚下巴,道:“叫潘先生瞧瞧!”
擔任廠督這麼久,就算是一頭豬,也該薰陶出一種上位者的氣勢了,何況木恩能侍候於御前,得朱棣信賴執掌東廠,如今一舉一動,也自有威儀。陳東不敢違抗,便將那信札雙手呈於潘啟年。
潘鹽商好奇地接過來,低頭一看封面,便大吃一驚,騰地一下站起,失措地道:“這……這是呈於皇帝的密奏啊!草民豈敢觀之,請大人快快收回去、快快收回去!”
木恩擺擺手道:“噯!本廠公叫你看,你就看。這奏章不是還沒遞到皇上面前呢,看!”
“這……”
潘啟年還是惶恐不已,木恩卻不抬頭看他了。
陳東見了,便道:“廠公叫你看,你就看吧。事先寫這奏章,如何措辭、列舉哪些罪名罪證,廠公大人就與我等一干東廠檔頭們仔細商量過的,寫成這奏章時,更是由廠公大人的師爺代為執筆的,看過的人還少麼?如今奏章尚未入宮門,廠公叫你看,你看便是了!”
兩淮第一大鹽商、富可敵國的潘啟年平日裡迎來送往的不乏高官,乃是一個見多識廣的人物,見了給皇帝的奏章雖然有些惶恐卻也不至於像個土包子似的大驚小怪,那張皇失措的樣子有八成是故意做作,如今一聽陳東這麼說,便也不再堅持。
潘啟年開啟信札,抽出密奏摺子,舉在手中,先望空拜了三拜,這才展開,眯著老花眼細細地看下去,潘老爺子看得飛快,數行文字看下去,臉色便微微變了,再看數行,“啊”地一聲輕呼,竟爾停住,駭然看向木恩,又看看陳東,吃吃地道:“竟……竟有此事?”
陳東微微一笑,道:“我們已拿到確鑿證據,你說呢?”
潘啟年聽了,臉上頓時陰晴不定起來。
木恩慢條斯理地道:“就憑這一條,就能定他的死罪!只是,既然他作惡多端,總要把他所有的罪名一一示之於世人,叫天下臣民都曉得他死有餘辜嘛!更何況,這些罪名能殺紀綱,卻殺不得他諸多黨羽,至少那沈文度就成了漏網之魚,可是若有你潘先生舉證,那就不然了!”
潘啟年心中只飛快地一閃,神情便堅毅下來,向廳外高聲喝道:“來人!”
潘家管事從外面閃身進來,潘啟年把他招到面前低語幾句,又從腰間摸出一串鑰匙交到他的手上,那管事便點點頭,快步走了出去。木恩和陳東對視一眼,面上露出喜色。
須臾功夫,潘家管事捧著一口錦匣,急匆匆地從外面回來,看他氣喘吁吁的樣子,定是跑著來回的,潘啟年將錦匣接過,置於桌上,又從腰間摘下一枚金魚兒,伸手一按魚眼,從魚嘴裡彈出一截鉤狀的鑰匙,小心將那錦匣開啟,盒裡空空的,只在盒底放著對摺的一張紙。
潘啟年從盒中取出那張紙,開啟看了一眼,便恭恭敬敬舉起,說道:“這張手令,老朽精心儲存了六年啊,今天就把它交給廠公了!”
陳東接過那張紙一看,臉上喜色更濃,轉身再呈於木恩,木恩看罷放聲大笑,笑容滿面地起身,對潘啟年道:“潘先生,果通三世,有的惡業未顯現報,那是因為時候未到,時候到了,報應自然就到了!你就放心吧!以後這個姓沈的,再也不會來打擾你了,哈哈哈哈……”
木恩轉身就走,陳東扶刀緊隨其後,潘啟年微笑著拱了拱手,他也相信,那個時不時就到潘家來吸幾口血、啃一塊肉的沈家狼,再也不會來打攪他了。
木恩住在當地一家客棧裡,這裡是兩淮鹽場的集中地,南來北往各地鹽商、大小商賈常年聚集於此,所以客棧生意很紅火,最高檔的客棧就有幾十家,他們住進其中一家,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