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採珠又叮囑她:“你自己多當心,再忍一忍,一切總會好的。”
潮生點點頭:“我知道……我現在已經比先前好多了,在內房裡頭不用日曬風吹,活兒也不那麼累。你要還能見著含薰,跟她說我很好,別掛心我。”
採珠點頭說:“我知道了,一定跟她說。”
歲暮……怎麼會死了呢?她還曾經想過,託伍媽媽照應她的人會不會是歲暮……
可是歲暮,她,已經死了?
潮生反來複去的想著這個問題。
陳妃和歲暮的情分不比別人,可以說,雖然不比姐妹,也是象親人一樣的。歲暮任勞任怨謹慎小心,陳妃待她也一向信任寬厚……
陳妃的小產是被旁人算計的,這個確定無疑。可是無論如何,煙霞宮裡人人都可能居心叵測,那人也不可能是歲暮。
就算陳妃出事歲暮也有辦事不力的過錯,可是……可是那罪不至死啊?
連自己都只是杖責,被貶,歲暮為什麼會死?
她是被賜死?自盡?還是被人所害?
燥熱的天氣裡頭,潮生卻冷汗涔涔。
當初那件事的水到底有多深?
她受杖刑前,那個曹公公說,是來公公讓人傳的話。
來公公不就是皇帝身旁最寵信的大太監嗎?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她覺得茫然而恐懼。想到歲暮對她的諸多照顧,又忍不住的心酸難受。
那時候歲暮眼中帶著憧憬,說著自己對未來的嚮往。她說生不入北巷,死不葬宮人斜……
她想出宮,要孝敬父母,想嫁人……要有自己的家,自己事情自己做主,好好過日子……
那時候她離她的夢想已經那麼接近,近得……已經可以那麼鮮明的感受到即將自由的喜悅,一天天數著日子,似乎一伸手,就可以抓住幸福。
可是就在幸福觸手可及的時候,她死了。
她想去的地方,永遠也到不了。
第二十章 黃梅
黃梅時節家家雨。
聽起來詩情畫意,可是實際上,這個黃梅季可是夠折騰人的。黃梅的梅,其實也可以換作發黴的黴。
並不因為天一直下雨,宮裡人就不換衣裳了。
照換。
那一樣,也得照洗。
可是洗了總是晾不幹,主子的衣服可以使火斗熨到它又松又幹,可是一般宮人宦官的衣裳就沒得這樣的優待了。陰乾的,半溼不幹的,穿在身上綿塌塌潮乎乎,別提多難受了。
而且天潮,線也澀。庫房這陣子給的線都不怎麼好,再一潮,一拉就斷,別提多難用了。
潮生睡的位置靠窗,窗縫總朝裡滲水,潮生想辦法,找了一些碎木屑來,用碎布條纏上,塞在窗縫那裡防潮。但是能堵得了水,潮氣還是堵不住。雨下了那麼些天,到處都有一股黴腐的氣味兒。
“潮生,外頭有人找你。”
“哎,來了。”潮生咬斷線頭,把線篋放在一邊。
院門處有個撐著傘的身影,潮生看了一眼,那人將傘朝一邊偏,含著淚朝她笑著說:“潮生。”
“含薰?”
明明分離的時間沒有多久,可是感覺卻象是過了大半輩子一樣。
含薰抹了抹眼,伸手來拉住潮生的手,頓時吃了一驚。
“你這手……”
潮生把手掌翻過來,這手粗多了,和在煙霞宮時當然不能比。
屋裡人多眼雜,潮生沒敢讓含薰進屋,兩人就撐著傘站在屋角說話。
含薰一開口就停不下來了。她聲音小,傘面上雨聲細密連綿的響,倒不怕被別人聽去她們說什麼。
“以前你一直勸我的話,我總覺得你想得多。出了那件事,才知道你說得對。可惜你雖然比我看得明白,自己卻被捲了進去。”含薰眼圈發紅:“那天一早就不見了你,我想找人問,可是所有的人都被拘在屋裡不許亂走,更不許說話。一直到天黑,我瞅個空子,想去找歲暮姐姐問問你去了哪兒,結果……我躲在牆角,看著兩個人用被子卷著她從屋裡抬走,血滴嗒在地下,還有一個人跟在後面抹,一點印子都沒留下。”
“這是為什麼?”
“我不知道……”含薰哆嗦了一下:“我嚇得不敢喘氣,等那些人走遠了,我才趕緊回屋裡去。沒過兩天,我們就被各自打發了,我被分到了東內……我不敢再尋人打聽你的訊息,可是時時在夢裡,看到你一身是血的找我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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