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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童子道:“小姐說,早間蒙鐵相公賜顧,已有人看見,要出來相會,一來眾人屬目,不便談心;二來被人看見,又要論是論非;三來鐵相公又未曾扣門升堂,差人留見,又恐涉私非禮,只得隱忍住了。然感激鐵相公遠來一片好心,必要面謝一謝,故悄悄差小的來見鐵相公。”鐵公子道:“你可回去對小姐說,說我鐵挺生雖為小姐不平而來,不過盡我之心,卻非要見小姐之面。小姐縱有感我之心,卻無見我謝我之理,蓋男女與朋友不同耳。”童子道:“小姐豈不知男女無相見之理,但說是前番已曾相見過,今日鐵相公又為小姐遠遠而來,反避嫌不見,轉是交情了。欲今請相見,又恐閒人說短說長,要費分辨,莫若請鐵相公定更時分,悄悄到後花園門道理去一會,人不知鬼不覺,實為兩便。望鐵公子不要爽約,以負小姐之心。”
鐵公子聽了,勃然大怒道:“胡說!這些話從那裡說起?莫非你家小姐喪心病狂麼?”童子道:“家小姐是一團美意,怎麼鐵相公到惱起來?”鐵公子一頭怒,一頭想道:“水小姐以禮法持身,何等矜慎,怎說此非禮之言?難道相隔不久,就變做兩個人?此中定然有詐。”因一手將童子捉住,又一手指著童子的臉要打,道:“你這小奴才,有多大本領,怎敢將美人局來哄騙我鐵相公?那水小姐乃當今的女中豪傑,你怎敢造此邪穢之言來汙她?我鐵相公也是個皎皎錚錚的漢子,你怎敢捏此淫蕩之言來誘我?我想這些言語,你一個小小孩子,也造作不出,定有人主使。你可實說是誰家的小廝,這些言語是誰教你的,我便饒你。你若半字含糊,我就帶你到縣中,教縣主老爺將你這小奴才活活打死!”童子正說得有枝有葉,忽被鐵公子一把捉倒,只恨恨要打,嚇得他魂都不在身上,又見鐵公子將他隱情都先說破,更加慌張,初還強辨一兩句道:“實實是水小姐差來的,這些話實實是水小姐叫我說的。”後被鐵公子兜嘴兩個巴掌打慌了,只得直說道:“我實是過公子的童子,這些話都是水老相公教的,實實不幹小的之事,求鐵相公饒了我罷。”鐵公子聽了,方哈哈大笑道:“魑魅魍魎,怎敢在青天之下弄伎倆!”因開了手,放起小童子道:“你既直說,饒你去罷。你可對水家那老奴才說:我鐵相公是個烈丈夫,水小姐是個奇女子,所行所為,非義即俠,豈小人所能得知,叫他不要只管自討苦吃。饒你去罷!”
童子得脫了身,那裡還敢做聲,因將袖子掩著臉,一路跑了回來。此時水運還同過公子坐著等信,忽見童子垂頭喪氣走了回來,不勝驚訝。過公子忙問道:“你如何這等模樣?”童子因吃了苦,看見家主,不覺眼淚落了下來,道:“這都是水老相公害我。”水運道:“我叫你去充作水家的人,傳水小姐的說話,他自然歡喜,你怎到說我害你?”童子道:“水老相公,你也忒將那鐵相公看輕了。那鐵相公好不厲害,兩隻眼看人,比相面的還看得準些;一張嘴說話論事,就象看見的一般。小的才走到面前,說是水小姐差來的,那鐵相公就有些疑心,說道:‘既是水小姐差來,怎不差那大家人,卻叫你來?’小的說:‘我是水小姐貼身服侍的,故差了來。’那鐵公子早有幾分不信,就放下面孔問道:‘差你來做甚?’小的一時沒變動,只得將水老相公叫我去說水小姐約他後園相會的話,細細說了一遍。那鐵公子也忒性急,等不得說完,便大怒起來,將小的一把捉住,亂打道:‘你是誰家的小奴才,敢大膽將美人局來哄我鐵相公!那水小姐是個閨中賢淑,怎說此喪心病狂之言,這理誰人詐騙!’若不實說,就要送小的到官去究治。小的再三救饒,他好不利害,決定下放,臨出門,又罵水老相公作魑魅魍魎,叫我傳水老相公,不要去捋虎鬚,自討苦吃。”
過公子與水運聽了,面面相覷,做聲不得。呆了半晌,過公子忽發恨道:“這小畜生怎如此可惡,我斷斷放他不過,卻也奈何他不得。”水運道:“不打緊,我還有一計,偏要奈何他一場才罷!”
只因這一計,有分教:孽造於人,罪還自受。不知水運更有何計,且聽下回分解。
第12回 冷眼孔翻得轉一席成仇
詞曰:
犬子無知,要將紈袴稱結契。且引魚蝦,上把蛟龍臂。及至傷情,當面難迴避。閒思議,非他惡意,是我尋惱氣。
右調《點絳唇》
卻說過公子聽見水運說,又有甚算計,可以奈何,過公子因忙忙問道:“老丈又有甚妙計?”水運道:“也無甚妙算,但想他既為舍侄女遠遠而來,原要在舍侄女身上弄出他破綻來。方才童子假的被他看破,故作此矯態。我如今攛掇我侄女,真使人去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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