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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過目?”局長從心底裡就想拒絕他。在他眼中,丹尼爾·庫珀是他所見到的最缺乏外觀吸引力的男人。而且,還十分傲慢。他一定是一個難對付的傢伙;然而,別人曾敦促他要全力合作。
他口氣牽強地說:“我複製一份給你。”說罷,他把這一命令傳遞給內報通訊電話機。為了尋找話題,特里讓局長說:“一份有趣的報告剛送到我的辦公桌上:東方快車發生了一起盜竊珠寶事件——”“我看過了。義大利警察被盜賊愚弄了一番。”“誰也想象不出珠寶是怎樣被盜的。”“這再明顯不過了,”庫珀口氣生硬,“十分簡單的邏輯。”特里讓局長面帶驚訝之色,他透過眼鏡望著庫珀。上帝,他的教養簡直不如一頭豬。他冷冷地說:“邏輯可幫不了這起案子的忙。火車的每一寸空間都查遍了,乘客、工作人員以及所有的行李也都一一搜查過。”“並非如此!”庫珀反駁說。
這個人一定是瘋了,特里讓局長想。“哦?——那麼?”“並不是所有的行李都檢查了。”“我可以告訴你的確都檢查了。”特里讓局長堅持說,“我閱讀了警察局的報告。”“丟失珠寶的那個女人——西爾文娜·羅娣,她的行李也檢查過了?”“哦?”“珠寶被竊時,她是把它們放在一隻臨時的盒子裡的,是不是?”“對。”“警察是否檢查了羅娣小姐的行李?”“只檢查了那隻放珠寶的盒子。她是被盜者,為什麼要檢查她的行李?”“因為從邏輯上說,那是竊賊唯一能藏放珠寶的地方——放在羅娣的一隻行李箱的底部。他大概有一隻與羅娣相同的行李箱。火車到達威尼斯後,當行李堆放在站臺時,他只消交換一下行李箱,就可以溜之大吉。”庫珀站起身,“那些卷宗大概影印好了,我這就去拿。”
三十分鐘後,特里讓局長與威尼斯的阿爾勃特·佛納提接通電話。
“先生,”局長說,“我打電話想詢問一下,你們到達威尼斯後,您妻子的行李出現過什麼差錯嗎?”“哦,是的,”佛納提抱怨說,“那個白痴行李工將我妻子的行李取錯了。回到放間後,我妻子開啟行李箱,裡面除了些舊雜誌,別無一物。我已經告之東方快車總部。他們找到我妻子的箱子了?”他滿懷希望地問。
“沒有,先生,”局長說。然後,他又默默對自己說,要是我的話,我根本不指望能找回來。
打完電話,他坐到椅子上,沉思起來。這個丹尼爾·庫珀的確不是等閒之輩,委實厲害。
第二十四章
特蕾西在伊登廣場的房子處於一個港灣。它坐落在倫敦最美麗的地區之一。一幢幢老式的喬治王朝房子前,是樹木蒼翠的花園。衣服漿洗得筆挺的保姆用嬰兒車推著有錢人家的孩子,在公園中的礫石小路上徘徊。兒童在四處玩耍。我想念愛米,特蕾西想。
特蕾西漫步在那些有名的古老街道上,在伊麗莎白大街的蔬菜水果店、雜貨店中採購物品;這些小店門口出售的各種顏色的鮮花,令特蕾西感到心醉。
岡瑟·哈脫格輔助特蕾西為正當的慈善事業捐錢財,與可利用的人打交道。她與富有的公爵或破落的伯爵約會,向她求婚者多如牛毛。她年輕、漂亮、富有,而且天真嬌弱。
“人人都認為你是理想的目標,”岡瑟笑著說,“你乾得很出色,特蕾西。你現在已經成功了,擁有了你所需要的一切。”事實的確是這樣。她在歐洲各國都有銀行存款,在倫敦有一幢房子,在莫里茲山還有一座避暑別墅,她擁有她所需要的一切。但她缺少一個人,能與她分享這一切的人。她想起她曾經幾乎要建立起的那種生活,身邊有丈夫、孩子。這種生活還能再度回到她身邊嗎?她已經不能將她的真實身份透露給任何男人,也不能靠隱瞞過去的歷史,在謊言中度日。她曾經扮演過如此眾多的角色,以至連自己也弄不清她到底是誰。然而,她卻明白,她再也無法投身到她以前的生活中去。好吧,特蕾西挑站似的對自己說,許多人也是甘當寂寞的,岡瑟說的對,我擁有了一切。
她預備在第二天晚上舉辦一次雞尾酒會,這還是她從威尼斯返回後的第一次。
“我衷心盼望著,”岡瑟對她說,“你舉行的酒會是倫敦的熱門'節目'。”特蕾西天真地說:“你是我的保護人嘛。”“都有誰來參加?”“所有的人。”特蕾西說。
在所有的人當中,卻有一位特蕾西所未曾料到的不速之客。她邀請了霍華斯男爵夫人,一位年輕美貌的女財產繼承人。當男爵夫人到來時,特蕾西迎上前去準備寒喧。但她的話還未出口,便倏然停止在她的嘴邊。與男爵夫人一道進來的,是傑弗·史蒂文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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