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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已經讓我知道,萬能的上帝。”
“而且我已經幫助你對於蜘蛛的本能及本能的行為有一完美機械的說明。”
“你已經給我恨多幫助,主,我的神。”
“而你是很滿意了嗎?”
“我滿意,你不以為我應該如此嗎?”
“這樣你以為你現在已經知道了。”
“我以為我知道了。我常想如果我能把握各物的化學公式,我們人類就可以解釋每一件事情。”
“你曾感到驚異嗎?”上帝問。
“我的確很感動。”
“我的意思不是這樣,”上帝說:“我給你這些化學公式,只是讓你知道這些事情怎樣發生,而不是它們為什麼發生。因為‘怎樣’和‘為什麼’那兩個問題是不相同的。我讓你知道了怎樣,但你仍未找出為什麼。”
淚水充滿了那個教授的眼,而他問:“呵,上帝,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這個為什麼你永不能在化學公式中找出,”上帝說:“但如果你不能找出那個為什麼,你仍不知道蜘蛛的秘密。”
“是的,我不知道。”〗
我不是莊子,但下面是莊子可能寫下的結論:“那個教授從睡覺中醒來,滿身大汗。他的妻發現他七日之久默默無言。到第七天他開始進食,但終身不敢出門再進入花園。他曾顯示一種醫生宣告無法醫治的蜘蛛恐懼症。”
特別在近數十年,由於科學所開闢的新遠景,靈性和物質曾移動得接近一點。而且奇怪的是,這種接近是由於物質讓她給靈性,多過靈性讓她給物質。物質常有消失之兆,以太及實體的舊見解不再適用。主張物質可靠的死硬而未成熟的唯物主義,似乎不冉可以維持,而這個時候,靈性不再是超自然的。靈性未曾變得較清楚,而物質或已較為半透明。最近四個世紀或五個世紀來思想的趨勢,大致如下圖。
偶像崇拜→人文主義(十八世紀)→唯物主義(十九世紀廿世紀早期)→宗教(廿世紀後期)
為支援上面那個圖,我只須引用英國大生物學家哈爾登的話。他在一九三二年所著的“唯物主義”序文中,想到他書中的論據時說:
〖唯物主義雖然陳腐得像一個哲學系統,但在科學及實用方面,仍十分活躍,而我是從這一方面來研究這個問題。有幾本很著名的新書已考慮到關於我們所區別為無機世界傳統物理概念的最後背景,雖然這種區別是人為的。那些新書並非直接處理這一特殊方面的分析。它們所處理的是用物理的概念來解釋生命及有意識行為的不可能,而最後必然要有一種對我們宇宙的靈性解釋。〗
由唯物主義到上帝及一種對宇宙的靈性解釋,是一條多麼奇怪的旅行路線!但事實似乎是如此。這當然是一個簡化圖。在啟明時代和今天失望時代之間發生過幾件事情。
當福祿特爾、狄德羅,及達朗拜開始編百科全書的時候,人的希望是高的。他容忍陳舊的“超自然”宗教,他靠賴人已解放的理性。人盼望有一個理性的、合理主義的、健全清醒的、真正啟明的新時代——一個讓黑暗時代留在後面的時代。
為什麼不可以?中國人文主義已經繼續了將近二千年,沒有任何人對唯物主義的哲學讓步。中間只有過一個活在主後五百年左右的無神論者範縝。中國人始終整個是哲學的理想主義者,把較大的評價放在“道德”之上多過物質的財貨之上——至少在學者們的理論中是如此——而一般民眾,則寧願崇拜偶像及精靈,而不願意要一種死硬的、無神的唯物主義。主要的是因為這種無神論比一種健康豐富的異教精靈崇拜更沒有意義。在歐洲,改變了對人靈性的歷史路線的:是由自然科學提供的唯物主義者的展望,因為自然科學堅定而光榮的進步,逐漸侵犯人文科學及對人生的一般看法。結果人文主義的適當發展,被在後一世紀——十九世紀——唯物主義的進步所截短。
馬克思是侵略的唯物主義最奇怪的花朵之一。但人不要忘記馬克思及恩格爾的知識背景是在十九世紀的中葉,當時每一個人都仍然充滿希望,唯物主義與自然主義的觀點堅強地得勢。人文主義的學者也仿效自然科學家,試把自然主義及唯物主義的展望介紹入人文科學中,例如歷史的經濟解釋,好像兩腳動物的活動,不可免地要向著馬鈴薯供給的方向;或羅馬帝國之衰落,不是因為人道德品性的敗壞而是因為老鼠;拿破崙不是在滑鐵盧被惠靈頓的勇敢及戰略所擊敗,而是因為在法國得不到甜菜的供應等等。至於巴令頓,則不過是因為他有寫作的專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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