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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只留下一個異常粗糙的切口。碰到了,麻麻地疼。那是意像般的無奈,繞在心臟某處,感覺的就是全身。
坐在電影院裡,在人手心上寫字,男生猜來猜去不是“愛”就是“秀”,連線五次都失敗了。公佈謎底時,我說我只是劃了一團亂線而已,被颳了鼻子。
影院在那一瞬間迅速暗去,他的笑趕不及儲存,隨著昏暗即刻融化,只留一個薄薄的影。高的高,低的低,消逝的消逝。看向幕布我才知道,原來是大船終於沉沒,所有人都掉進深海,哇啊啊地喊著救命,世界只有幾顆星星,所以一團漆黑。黑暗讓人無法目測距離,總覺得誰會一直在身邊。
最貼身的卻是冷氣。冷氣太強了,胳膊上冒出整片的疙瘩,找到他的胳膊,彆扭地抱住也沒什麼用。對方笑著把我的頭按向肘窩裡。
那年夏天總共把《TITANIC》看了四次,這就罷了,偏偏全在同一個影院。“毫無創意”,他一邊說一邊颳了我的鼻子。我俯身睡在他的右手上,肋骨被座椅扶手頂得生疼。從一排椅背後看不見畫面,還能聽見許多人求救的呼喊,以及海,在近距離裡激烈沸騰著的水聲。
非常沒有真實感。
畢竟是很久前的事了,人的記憶會美化出許多不曾存在的細節和氣氛。一定是。半滿的大廳,變換不停的光線,冷,真的很冷,手心裡的掌紋,貼著臉時幾乎能感到靜默的血在愛情線上流動……
NeverSummer,EverSummer(2)
不真實就不真實罷。
{萊昂那多·迪卡普里奧,還會拼麼?} {LeonardoDiCaprio。} {哇,好強。}
{嘿嘿嘿。}後來在自己租的房間裡看萊昂那多演的《海灘》,沒有看完就關了影碟機。從地上爬起來的時候腿麻了,嗷嗷叫著又坐下。電視屏一片機械的藍光,鄉土氣,很沒意境。
一個人看電影就有這樣的好處,想看就看,不看就關掉,坐在地上出神,甚至可以毫不在乎地叉腿坐著,也沒有關係。可我還是不怎麼喜歡一個人看電影,因為總在半途忍不住這漫漫時間而停了光碟,於是積累下許多看了一半的片子。有些連一半也沒有,只有開頭幾分鐘。
那麼多的故事,只知道開篇,而不知道結局。竟然也不內疚,還在持續累計這樣的狀況。只能說是獨自生活的某種產物,不辯好壞。也由它去吧。
風扇帶來的風穿過衣服,把布料鼓起來。有種溫柔的癢靜靜蜿蜒。額頭卻還是在出汗。往地上躺過去,哪裡貼著地的,總是過一會兒就密出汗了。簡單裝修以出租給外地人的房子,天花板上只有一條日光燈,塗料刷成雪白色。開始會覺得很單調,後來知道了,即便覺得單調也無能為力。
我是個連電影都懶得看完的人,又怎麼會花心思去裝扮一個不是“自己家”的地方。雖然我現在住在這裡。
像有灰白色的棉線混進了血管,身體漸漸多出許多不可想象的複雜因子。於是幾乎能遮蔽掉所有現實,讓塵囂全部潰散在微笑深處,只有這樣的時光,一層,不明不暗,反覆行走,停下來,依舊以為身處最通透的夏天。
忘記是哪天了,回家後坐在木板床上——當時還沒有買凳子,不是坐在自己的大旅行箱上,就是坐在地上,或床上——也沒事可幹,決定早早睡覺吧。雖然才7點,天也熱得未必能順利入眠。躺下去的時候發現一側的窗上多了張紙條。
我立即明白了是住在對面樓裡的人不知塞在防盜欄裡的。以前不止一次抱怨過這裡的樓房彼此間近得一伸胳膊就能摸到另一幢。毫無隱私感。果然。
貼過臉去讀上面的字。想交個朋友,以及留下了電話號碼。居然還是用鉛筆寫的,紙也很皺,雖然字還成。讀完的時候我心裡是有些驕傲的,女生的驕傲吧。隨後把那張字條就這麼放在外面七八天沒動,直到發現被對方又取了回去。
就真的驕傲了起來。
{可惜啊。} {可惜什麼。我的要求高得很,起碼得長得像流川楓。} {就你……得了吧。}
{其實,身高184,體重67,左眼200度近視,右眼250度近視,鞋子尺碼43,鼻子比眼睛更好看,嘴則一般,不會說笑話,有些無聊的幽默感,成績普通,地理卻挺好,字也不賴,看上去強勢其實容易被別人帶著走,家境一般卻總在課餘時穿名牌……也行。}
{呵呵,指的誰呢?} {誰知道。}光線太好,每根纖維的變化都看得那麼清楚。直到眼睛酸澀起來,我才低下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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