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第1/4 頁)
然後我回想演唱會剛開場的時候她說的那句,今天又下雨,運氣真不好,下面的朋友你們冷不冷。我身邊的一個女孩子就說,是啊,在新加坡也是下雨。然後她指著貴賓席說,看到嗎,那有很多歌迷都是跟著王菲滿世界飛的,她去哪裡,他們就去哪裡。說實話我有點被感動了。不覺得他們傻,反而有點心疼和愛惜。有人和自己喜歡同樣的東西是件愉快的事情。而偏偏有些人就為了體現自己品位的獨特,當自己曾經喜歡的東西突然很多人也變得喜歡了,他就會去貶低自己以前喜歡過的東西,這其實是最沒品位的一件事情。因為你否定那個東西或者那個人的時候,你也否定了曾經的自己。
結束後人群很快散去,我站在越來越空曠的虹口足球場有點耳鳴。剛剛過去的一個多小時像是一場夢一樣,來得有點倉促令我措手不及。
站在空曠的看臺,大雨嘩嘩地淋下來。又想起了那句歌詞,“又下起雨,是天為誰哭了,誰為了誰哭了”。
走出去如我所料的根本攔不到車,很多人擠在體育館的出入口只為了等待王菲的車子經過,雨越下越大根本沒有停的意思。那麼多的人站在雨裡,我看了心裡說不出的難受。有點想哭,我想王菲肯定很開心。
那天夜裡因為沒有車,走了很多路,一路冷得哆嗦。大雨打溼了頭髮衣服,夏天竟然像冬天一樣寒冷簡直不像話。雨水漫過腳背。匆匆忙地帶走了塵埃。
我想明天又是美好的一天,我想這個世界的某個角落,也許有人像喜歡王菲一樣喜歡著我。我想這已經可以讓我知足了。
你在這裡唱了,笑了,離開了;我在這裡聽了,哭了,留下了……
第三部分
幾乎所有的夏天都這樣開始。白晝不斷提前,從七點,到六點,五點,五點缺三分,黑夜被逼到絕境,可憐兮兮,卻毫無辦法。隨後。隨後植物的光澤在第二天變得突然強烈。陽光把它們逐段分解。綠的顏色一天變換幾萬種,直到你忘了究竟什麼才是綠色。
NeverSummer,EverSummer(1)
作者:落落{怪聲音。} {開著搖頭電扇呢。} {天真熱。}
{是啊。}幾乎所有的夏天都這樣開始。白晝不斷提前,從七點,到六點,五點,五點缺三分,黑夜被逼到絕境,可憐兮兮,卻毫無辦法。隨後。隨後植物的光澤在第二天變得突然強烈。陽光把它們逐段分解。綠的顏色一天變換幾萬種,直到你忘了究竟什麼才是綠色。
我怕是已經忘了。家門前的兩三棵樹,從回憶裡褪成水彩,時間在上面隱隱流動,於是細節處的筆調一律模糊。想得頭疼,也無法變得更清晰一些。
這絕對是離家幾年的後果。不過雖然這話的口吻挺哀怨,倒也不至於成天長吁短嘆地玩傷感。人總是有很多事得忙啊,上班,趕稿,開會,吃飯,看電影,聊天,看書走路說話睡覺偶而半夜醒來,春夏秋冬輪番著,傷感也成了不輕不重的東西,掛線上上感覺不到重量,雖然細線依然在無限延長。
又是夏天。夏天的意義在於裙子和西瓜,挑戰五十米的單向泳池,天天洗頭,洗髮水是桃子味,還有蚊子塊,啪啪啪地打在關節上,真癢!又或者,這樣的夏天,意味著自己獨自在外又半年。多少多少來著?三年又半年。
好象也沒什麼了不起嘛。
我也不知道什麼是了不起的。偶爾為“終於能遊50米了”激動一下,隨後又在第二天死活沒法延續這一神話。從泳池出來,感覺滿身的面板都在肌肉上有些錯位,哪裡鬆了下去,怕是又瘦了一點。於是心情愉快,散著頭髮往住處走。
滿身都是漂白粉的味道。抬起胳膊去聞,幾乎像體味般強烈。我從來以為夏天的味道就是西瓜和游泳池兩種。一個紅色,一個藍色。而夏天是綠色。簡直剛剛好。
總是沒有風,陽光變著角度切在玻璃窗上,在眼裡鑿開一個刺目的小孔。路上沒什麼人,能在太陽下做各種姿勢,看影子搞怪。有時經過一杆鋼製旗杆,瞥到自己的臉在圓柱上變形——長圓狀的女生。劉海溼透露出額頭。一黑一白,卻並不對比。而此刻,天空青藍溼潤,哪裡有云,哪裡都沒有。
{然後呢?} {然後啊,扯下領口的緞帶繫住頭髮,慢慢趟回去。走到樹下抬頭時,眼裡掉進顆雨珠,打個哆嗦。} {樹?}
{嗯,樹。不過和家門前的那種不同。}我記得所有夏天。烈日和雨水縱橫交織,人就在交匯點狀如粉末。三四個故事反覆悸動,如鈍口的刀,艱難地想將凝遲斬成兩段,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