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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發訊息給阿武,因為上幾次他一直髮訊息問我去不去這個那個演唱會,莫文蔚啊陳小春啊什麼的。可是每次我都在外地籤售。說來也很奇怪,有那麼一兩個月的時間裡我幾乎每個週末都在不同的城市飛來飛去,搞得後來虹橋機場有幾個空姐都認識我了。這也是有點出乎我預料的。於是我每次都回阿武的訊息說不行我在外地回不來。然後不用說,我每個星期都被無情地鄙視。
所以這次我發訊息問阿武王菲的演唱會他去不去的時候他顯然有點激動了,他說,靠,你難得有時間一次我砸鍋賣鐵都要去。我拿著手機哈哈哈地笑。我想最多也就看臺的票,又不是要買1680塊的內場票,還不至於砸鍋賣鐵。因為我早就聽說內場的票已經賣光了。
可是我還是低估了王菲的魅力,阿武告訴我外場的票現在也已經買不到了,估計全部到了黃牛的手裡。我看到短訊息的時候有點暈眩。後來想起我認識的一個師姐在上海大劇院工作,經常搞一些高雅的歌劇啊什麼的票給我。打了電話她跟我說OKOK沒問題。於是我就放心了。
接下來的幾個星期我也是滿中國的飛。坐飛機頻繁的如同坐計程車一樣。以至於我竟然忘記了自己通告上5月27號有一場浙江的籤售。
打電話告訴趙MM說我忘記了王菲演唱會那天我是要籤售的,這下好了,徹底完蛋。趙MM一陣驚慌失措說悟空你不要嚇我。我說我哪有功夫嚇你啊我不開玩笑。也許是聽出我語氣中的悲愴成分所以趙MM信了。然後開始和浙江那邊的策劃打電話重新安排。最後決定他們開車從浙江到上海接我,讓我安心地聽完演唱會再連夜趕到浙江去。
謝謝上帝。我第一次覺得書店體貼人。
票在演唱會前兩天我就拿到了,我看著上面的王菲明朗的笑容怎麼也感受不出她歌裡的那些荒涼的軌跡,沿路長滿枯萎的向日葵。她在上面的笑容很安靜,側著臉看上去像是沒有任何煩惱。但也只是“看上去”像是而已。
於是我就笑了。我看上去總是那麼開心的。
我愛你,我愛你(三)
這是個終年不會下雨的城市,枯萎點綴了每個繁華的註腳。只有你是一生唯一一次的雨水,那些歡暢淋漓的拔節聲響,成為反覆刻畫的聲色。一回筆,一前探,無知無覺裡開滿了末日的繁花。沉甸甸的,霧濛濛的繁花。
我的高中年代總是沉浸在自己的細腳伶仃的悲傷裡。我反覆地在意著那些樹葉的枯萎和一些人與人的變遷。儘管我知道我再難過得胃痛這個世界依然噁心得要命。然而明白是一回事情,能不能做到又是一回事情。我敢打賭全中國90%抽菸的人不是文盲,他們都認識香菸盒上的那一行“吸菸有害健康”的中文字。可是中國的菸草行業還是欣欣向榮沒見任何衰退。
於是我就沉浸在那樣的悲傷裡沾沾自喜不可自拔。而王菲成為最好的點綴。很多時候我一閉上眼睛就能想起她那張面目模糊但稜角鋒利的臉,帶了不屬於世俗的冷清,像是灑了層薄薄的霜。她閉著眼睛唱了很多歌。閉著眼睛唱出了一個又一個不屬於世界的世界。很多時候我都想起敦煌牆壁上那些半閉著眼睛的飛天,帶了凝滯的笑容看著整個世界慢慢地毀。她們不會胃痛她們只是一堆黃土。而且她們知道整個世界最終也會變為黃土。
我記得有段時間我一直翻來覆去地聽那首《暗湧》,聽到她夢囈一樣地哼著:“什麼我都有預感。”那段時間我像是活在昏黃色的膠片裡,來來回回地在烈日下走走停停。那個時候A還在我身邊呢,而不是像現在一樣隔了山又越了洋,樹木多了一圈年輪都還不能見上一面。我是記得我在高一的時候小A就已經用三千多的CD機了,為此我非常地鄙視他。而且也讓我更加感嘆中國的貧富差距。每次我都一本正經地數落他種種種種的奢侈行為,他總是愛聽不聽地左看右看。我完全拿他沒辦法。
有段時間A的CD機一直留在我那裡,裡面還放著一張王菲的《唱遊》演唱會。裡面就有那首《暗湧》。很多個早晨很多個夜晚我就單曲迴圈,在10平方米的臥室裡反覆地哼著那句“什麼我都有預感”。其實我有個屁的預感。我只是沉浸在一種對未來的可以預見的喜悅裡,而這種喜悅是高高地構架在我單薄的青春之上的。我可以並且願意去相信王菲對這個世界有著先知般的看透,可是我,算了吧,我能在每一天黃昏過去之後回憶起這一天干了些什麼就要跪觀音拜耶穌了。因為好長一段時間我都是那麼渾渾噩噩的在生活,一秒一秒百無聊賴地數著秒針劃過表面。太陽上山,太陽下山,冰淇淋流淚。郭敬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