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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上,小分隊停了下來,分隊軍官確定了我和那名新兵的位置,說明了他們返回的大概時間和接應的注意事項後,就和他的小分隊一起消失在了濃密的叢林裡。
我和新兵分別在兩棵大樹下選好潛伏位置,我望著小分隊消失的方向,他們會不會像我初上陣地時一樣害怕?他們會不會遇到越軍特工隊?他們會遇到新的雷區嗎?他們是不是都能安安全全地回來?我開始為這些索不相識的戰友擔起心來。
早晨的雨林裡散發著或濃或淡的霧幔,樹影朦朧而且高大,人在這蟒蟒雨林裡就顯得格外的渺小和微不足道了。我突然有一種從未有過的孤立無援的感覺,感覺自己被拋在了茫茫大海里,飄過的霧幔猶如一波又一波的滔天巨浪,我無奈地爬在潮溼的地面上,覺得自己隨時都有可能被這蟒蟒雨林吞噬掉,雖然有一名戰友就在自己的身邊。
我不再睜眼去看這怎麼也看不透的雨林,乾脆閉著眼睛爬在地上一動也不動,以至於新兵以為我睡著了,當他張口叫我時,我趕緊抬手製止了他。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和新兵都有些困了,我示意他先睡一會,我則用隨身攜帶的風油精塗抹在眼睛和太陽穴上。強迫自己不能睡了過去。
突然,林子裡傳來清脆悅耳又歡快的鳥鳴聲,我已十分睏倦的神經一下子就被這鳥叫聲拔弄得十分的興奮。我循聲望去,卻看不到鳥的蹤影,但歡快的鳥鳴沒有停止,反而越來越歡快。越來越悅耳了。我欠身去看,沒有看到,我乾脆坐了起來。
終於找到了,是一對體型很小卻十分好看的鳥兒。它們的體型真的好小,小到可以用袖珍兩個字來形容。它們歡快地上下追蹤,嬉戲打鬧著。我想,它們肯定是一對情侶,悅耳的鳴叫應該是它們對美麗愛情的表白。
我沉靜在鳥兒音樂般美妙的鳴叫聲中,感受著袖珍鳥兒的美麗愛情,不由得勾起了我對美麗愛情的嚮往。
一發炮彈在41號陣地上爆炸,鳥兒受驚飛走了。
置身熱帶雨林幾個月,這好像是我第一次看到鳥類。而這裡原本就是鳥類的天堂,戰爭,炮火,讓鳥兒也不得不背井離鄉。
在漫長的等待中熬過了七個多小時,偵察小分隊終於安全返回來了。
一個士兵的戰地日記(55) 八五年九月一日,晴有霧。
連續的這幾天裡,偵察兵們都在不停地活動,有時是上午出去,天黑前回來,有時則是下午出去,第二天才回來。偵察兵是指揮員的眼睛,他們必須儘可能地接近敵人,這就增加了付出生命的風險,每次我都仔細地看他們的臉,希望把他們的樣子刻在腦海裡,但他們總是在我眼前一晃而過,讓我來不及細看第二眼;都是黑而瘦的臉,都是坦然而堅毅的表情,都是那麼敏捷的身手。憑這敏捷的身手和優良的裝備,他們或許是無敵的,但我總是想記住他們的臉,萬一他們當中有人不能回來了,我希望我還能記住他是一張怎樣的臉。
昨天小分隊在返回途中有一名偵察兵不幸觸雷,聽陳成利講,被炸的偵察兵右腿膝蓋以下齊刷刷地沒有了,看了讓人心寒。其實我們對於死亡都是能夠坦然接受的,不能接受的就是失去肢體和眼睛失去光明。
陳成利強調說:他能感受到偵察兵撕心的疼,豆大的汗珠從他因為失血過多而變得臘黃的臉上滾落,活生生失去了右腿的偵察兵硬是閉著眼睛一聲沒吭,雙手緊緊地抓住擔架,汗水溼透了他的軍衣。
陳成利說,他們唯一能做的,就是以最快的速度把他往後送,讓他儘可能快地接受基本的救護。
偵察兵的主動出擊,表示我軍的防禦從被動防守變成了積極主動的防守。
我去背水的路上,在副34號陣地過來一點的戰壕裡遇到了一群穿著乾淨的軍裝但都解開了風紀扣的軍官,憑感覺他們應該是很高階別的指揮員,我沒理會他們,快速地向34號背後的水池跑去。
在水源處有人說,總指揮廖錫龍上來了。廖錫龍我從《解放軍報》上讀過他的報道,他是一個從士兵成長起來的將軍,七九年他以副團長的身份參加了越戰,因仗打得好受到了表彰,選送進國防大學深造並當上了師長,指揮部隊攻打者陰山和老山的戰鬥中表現出色,得到軍委主席鄧小平的賞識,當了三個月的副軍長後便成為軍長。據傳只有四十歲左右,是當時最年輕的軍長,這樣一位傳奇將軍竟然與我擦肩而過,我在心裡後悔剛才沒去仔細地看看那群軍官。
廖錫龍現在是成都軍區的副司令員,兼任雲南前線對越作戰總指揮,他的親臨一線,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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