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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定是有它獨特之處。
戚紀盛坐下來也要了盤生魚片,魚是常見的鱘魚,看那片魚片的刀功也不比他自己好到那裡去,他要琢磨的是小夥計端上來的海鮮館自調的這小碗辣根調料。戚紀盛的味覺比一般人靈敏,調料一入口他就品出了內中各種配料的種類和比例,一盤蘸調料的生魚片下肚,腦子裡比這碟辣根配方更絕的一份配料表就出來了。
幾天以後,文海城‘盛福全’海鮮飯館的特色生魚片上了門前的菜牌。和這生魚片同時上牌的還有:“陰陽魚”。菜牌的下方貼著張寫著六個字的紙:“招收打雜徒工。”
這一天‘盛福全’來了一男一女一老一少兩個人,那男的有五十左右年紀,女的大約有20上下。他們一進門落了坐,騰田用手一指旁邊那桌子上一個客人正吃的這兩道菜,一聲沒吭的點了’生魚片’和‘陰陽魚’。小跑堂笑呵呵地一聲“好嘞,稍等您那,就把點選單送進了後廚。”
不一會兒‘生魚片’和‘陰陽魚’先後上了桌。小跑堂把‘陰陽魚’端到桌子上,這倆客人眼前一亮,只見一個青花瓷大魚池裡頭臍對臍的躺著兩條金翅金鱗的黃花魚,漂亮的魚體被一層薄紗一樣透明的膜兒罩住了,好似一對男女在一床絲被下安眠。這時候廚師從後廚端著一個小碗走到桌前,他用那紅竹筷子輕輕揭開膜兒,又劃開一尾魚腹現露那雪白的魚面(公魚的精莢),紅竹筷子又挑開另一尾魚肚,現出那金黃金黃的一包魚籽。然後他把在後廚勾兌好的那一小碗紅紅的調料汁兒趁熱攪勻了打散了,均勻的澆上去,頓時滿屋飄嫋著縷縷奇香,吃客沒動筷子先就欣賞了這道充滿情慾的風流菜賞心悅目的奇妙之處。
戚紀盛每次在做這道菜的最後這道功夫時總是陶醉自得,他習慣了在看著薄薄的紅汁兒下輕紗罩金鱗的兩條對臍魚的同時,在滿屋的奇香中聽食客情不自禁的驚歎一聲“好”可是今天,噹一聲這幾年在文海城常聽到的異國語言“么西!”從那個50歲左右的男人嘴裡出來的時候,戚紀盛猛然意識到眼前這倆人是東洋人。這些天也有不少東洋人來吃這兩道菜,戚紀盛心裡膩歪:“可惜了俺這道有詩有畫膩情蜜意的‘陰陽魚’,落進了欺鄰霸人地界兒的小東洋鬼子肚裡。”可是多年的開店經歷磨練使他把一切不快都不露在臉上。他收回心裡那份自得和喜氣洋洋,瞟了一眼這倆日本人,轉身回後廚去了。
騰田是北海道一家飯店的老闆,也是當地有名的料理師,因為他哥哥在中國做生意多年,他來了幾回中國探親遊玩,能簡單的說幾句中國話。今年冬天他帶著女兒又來中國的這個海濱小城文海探望他哥哥,閒來無事,他走遍了這個中國沿海小城市的大小飯館,十一天以後他和枝子就要回國了,今天當他走到‘盛福全’門口見到那菜牌上的‘陰陽魚‘字樣,他好奇的帶著女兒枝子進了門,他要見識一下這個小小的文海城海鮮館裡中國廚子的手藝。
騰田眼前這兩道菜,頭一道生魚片,奇在琢磨不透的調料配方上,這第二道菜‘陰陽魚’分明扮演著一對多情的人兒,讓人看著動情,那碗紅汁更是錦上添花,不但添了色,還添了品位和氣氛。看完了吃完了,騰田來了興趣,他想把這兩道菜的製作秘方完完全全的學回日本國去。出了‘盛福全’的門,騰田盯著‘招收打雜徒工’那幾個字轉了幾下眼珠子。
第二天,騰田帶著枝子又一次進了‘盛福全’,他一進門直接往那後廚奔過去。正在灶上忙活的掌勺師傅那張渾圓的臉被灶火映的通紅,此刻他身上圍著一條黃油布做的長圍裙,肩上搭著一條粗布手巾,腳上是一雙橡膠鞋幫到腳背的船形水鞋。
他回過頭來看了看騰田父女倆,那雙閃著亮的大眼睛好似能看到人骨頭裡。騰田看著戚紀盛左手掂勺右手操鏟,那大勺在灶火間上下舞動,扁鏟左右翻飛,大勺裡五顏六色的主菜和配料在油煎中滋滋的響著,鍋鏟相互碰撞發出的鏗鏘聲使廚房在騰騰熱氣中顯得熱鬧忙亂。
待戚紀盛炒完菜停了手,騰田先開啟手裡的紙封,裡頭是一摞大頭洋。然後他彎下腰給戚紀盛深深的鞠了一躬,用生硬的中國話說;“送小女隨戚先生打雜學徒十天,還望先生收留。”戚紀盛詫異的看看騰田,又看了看那身材如其說是苗條不如說是怯弱、細皮嫩肉十指尖尖站在一旁低眉順眼的枝子:“她這身板洗菜打雜能行?”聽戚紀盛這一開口,枝子上前一步:“師傅,枝子能行。”竟是一口流利的中國話。騰田又彎了彎腰:“小女自修漢語三年。”戚紀盛面無表情:“大洋你拿走。明天一早來吧,試工五天。”
第二天枝子起了個大早從後門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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