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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與毅力上,她仍是一位勝將。這隻在最近的上海婦孺援綏的募 捐運動上,就可明顯地看出來。她的病身雖然不能多動多走路, 但自募捐開始起,她一直是日夜在外奔跑;雖病重到不能移步, 還不肯休歇。這次上海婦孺赴綏慰勞團第一批出發的人員中,她 本在內,而且還已經上了船的。幸虧在開船前幾分鐘,她的好友 董竹君女士到船上拉她下來的。
至於白薇個人生活的內部實情,那是講起來很淒涼的。我知 道普通一個專靠賣文稿吃飯的人,本很不容易過活下去,何況她 是一個重病的人呢?三五天的斷炊,是常事,有時突然發病,一個 人孤零零地躺在床上,不但茶水無人照應,並且還要等到偶爾來 訪的客人替她設法籌送藥費。實在的,醫藥費對於她的負擔太 大,這重擔快將她逼進墳墓去了。專門家的醫生告訴我們,她的 病不是沒有根本的治療方法,她是可以完全恢復健康的。
她那樣反封建的鬥爭,只要看過她的作品的人,大家都會知 道的。為了愛惜一位女作家的生命,我們(白薇的幾個女友)現在 請求各位朋友在經濟上給她一些幫助,即大家合力來為她籌一 筆錢,送她去治病,使她能早日恢復健康。這樣不但是我們的快 樂,也是大家的快樂。
發起人:鷗查、董竹君、王瑩、鬱風、蔣逸霄、沈茲九、吳佩蘭、 吳似鴻、陳圭如、寄洪、王季遇、陳維姜、藍蘋、杜君慧、羅肖、李 蘭、夏國瓊、陳波兒、關露。
收款處:上海亞爾培路125弄31號夏國瓊女士收。
在緣起上簽名的沈茲九、王瑩、陳波兒、關露等十九人,都是當時社會知名婦女,有企業家、作家、記者、編輯、翻譯、演員……
經過這些好心朋友的活動,總共得到捐款六百零四元。當年6月19日,友人李蘭、夏國瓊、杜談等送她上了去北平的火車。
白薇一到北平車站,友人廖沫沙夫婦前來迎接。不想竟突然圍上來許多新聞記者。她惶惑不安,覺得就像一個隨便散步者,遇到森林裡跳出許多獅熊虎豹大蛇巨蟒一般,叫人驚慌恐懼。
結果,記者的宣傳幫了倒忙。第三天她到協和醫院就遇上了麻煩。醫院硬是不肯給她住三等病房,也不許她掛兩角錢一次的普通號,非要她掛特診號不可。沒有辦法,只得向院方反覆交涉。而醫院卻把她想象成一個富翁大敲竹槓。談判的距離越來越大,最後竟互相吵起來了。一個女辦事員譏笑地對她說:“你鬧什麼,你不是白薇嗎?”
她沒有回答,因為掛號病案上是用的學名“黃彰”。
“報紙上登你很多照片,人和那些照片完全是一個人,你難道不是白薇女士嗎?你在我們醫院裡,不能住二等、三等病房,不能掛普通號,這是我們的規矩。”
她只好一再向女辦事員解釋,說明自己只能用最省錢的辦法醫好自己的病。這個不大看報的女辦事員怎麼也不相信她會沒有錢,更不相信有那麼眾多的朋友捐助,硬把她當吝嗇鬼而有些生氣了。“我老實告訴你,咱們醫院,就不能同意像你這樣的人到這兒來省錢,人家冰心女士每次來,都住頭等病房,你們一樣有名,為什麼你要住三等病房,又要掛普通號?”
白薇說:“治病就治病,與名不名有什麼關係?”
為了開啟僵局,她請李達夫人王會悟女士出面替她交涉。王女士找到協和醫院的朋友,說明了白薇的情況,才准許她掛普通號,並指定較有經驗的醫生給她看病。王會悟還把她從廖沫沙家裡接到自己家裡養病,生活上給予一切方便和照顧。李家有兩個院子,種滿花木,白日合歡花明媚豔麗,晚間夜來香濃郁撲鼻。清幽宜人的環境,再加上女主人的盛情照料,使她精神上倍覺欣慰,病勢大有好轉。正在這時,發生了盧溝橋事變。
她認為,人生在世,再沒有比國難當頭還躲在敵後受氣那麼苦悶的事!也沒有比在國難中能為抗敵雪恥貢獻熱血那麼痛快的事。
日本兵常把她誤當成日本女子,糾纏不休;也有人想用高額金錢收買她。但白薇還是過去的那個富於正義感和鬥爭精神的白薇,她滿懷鬥爭的激情,化裝成保姆,同女友葉秀梅一起,逃離了北平。 六
1938年3月,她帶著從病魔和日寇手裡奪來的生命,跳動著一顆救國的熱心,跑到廣州,無處請纓。同年6月又北上投奔武漢。
在老領導、老朋友、政治部第三廳秘書主任陽翰笙家裡,她見到郭沫若等許多相知的人,又拜訪了田漢、洪深、沈茲九、陳北鷗一些師友。由他們介紹,參加了中華全國文藝界抗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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