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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起來,和黑暗的世界奮鬥……只有被壓迫階級的人攜手奮鬥,才能夠打出我們的出路!團結起來,準備我們的力量”,“我們的力量萬歲!”
劇本《北寧路某站》、《敵同志》、《屠刀下》、《塞外健兒》、《…·二八戰士》、《中華兒女》等等,長詩《火信》、《祭郭松齡夫人》、《給楊韻》、《馬德里》,小說《受難的女人們》……白薇的一篇篇吶喊著民眾抗擊侵略者的心聲的作品迅疾誕生。
在抗日救亡浪潮高漲,話劇事業應運勃興的年代,她精神活潑昂揚,彷彿春風裡招展的花枝。下筆如潮,奔走如飛,還參加導演、演出。她的劇本被工人們的藍衫劇團爭相演出,激勵了成千上萬的愛國軍民。她受到工人和學生的愛戴。她經常帶著幾個小燒餅,出入於工廠和學校的劇團。趙丹就曾在白薇的指導下,演出過董每戡的《C夫人肖像》。
但是,由於過度勞累和感情上的糾葛,白薇病倒了。一病就是六七年。在病因的糾纏下,她不能如願以償地為國家為民族盡心盡力。這已經是極大的痛苦,更哪堪承受舊社會給她的另一種碾壓。
在愛情生活中,她是忠實、灼烈、清白無辜的。然而在以男性為中心的中國幾千年封建勢力影響下,無情的輿論,世人的冷箭,總是對著無權無勢的弱女子。常有無聊小報肆無忌憚、不堪入目地造謠中傷她。說她幾乎和當時所有進步的男作家都有不正當的關係,還嘲笑她的悲慘狀況……
當時“白薇”這個名字成了“可憐”和“諷刺”的代名詞;為白薇辯護的人,也成了“不世故”和“多餘”的代用語。似乎“白薇”兩個字,除了讓人可憐和作為談資外,已經是死去的文字。她雖然有堅強的信念和無私的愛——愛人類、愛真理、愛生活。但終敵不住這些外來的兇猛無情的壓力。她的精神受了重傷。在疾病、飢餓和冷酷面前都沒有屈服的她,而今卻一天天走著悲慘的、被殺的路。
1935年春的一個晚上,露冷風寒夜悽悽,她的心忐忑像發熱病,望著瞌睡的繁星,她瘋狂地在草地上踏著,熱淚洶湧不盡。她彷彿靈魂剛出竅的慘死鬼,無限悲怨、無限哀痛地在黑夜的草上躑躅,泥一腳水一腳的沒有目的。“死呢?生呢?”她這樣念著想著……
社會的、人生的,給予她的刺激太多,她的心給毒箭射破了。
有個好心人勸她:你現在病到這個樣子,沒有錢醫,又沒人管,孤苦伶仃地躺著,一步也動不得,已經病了六七年,你的病是不會好了。老這樣拖著,你自己苦,朋友們看了也著急,這樣活著還有什麼意義呢?不如自殺。還有個人勸她說:社會越來越黑暗,人民都苦不堪言。你雖然發表大劇本,寫了東北義勇軍,寫了“…·二八”戰士,寫了工人鬥爭,但是你那些劇本能夠發表了拿到錢醫病麼?不能,再過三十年也不能。你的病癒拖愈重,這樣淒涼慘淡地活著,不如一死了事。她想著這些話,眼淚一半灑在草地上,一半流在肚子裡。她望著無際的天邊、無垠的草地……
“不,不能!就這樣死去,我不甘心!”
一個出走後又在前進中的娜拉,她的真實是不能因打擊、譭譽而消失的。她不怕艱難,不畏毒箭,她只抱著一顆鮮紅的、熱烈向上的心,去反抗一切阻礙。她要奮鬥到底!
她含淚掙扎在病床上,稿紙擺在膝上,墨水瓶掛在脖子上,不停地寫作。長篇小說《悲劇生涯》和裝滿了一大箱子未有機會發表的描寫抗日生活的劇本,幾乎都是伴著她的病痛完成的。
廣大讀者並沒有忘記這位他們所喜愛的女作家。1937年4月出版的《婦女生活》第四卷第六期上,登了這樣兩封引人注目的信:
茲九先生
最近聽人說,女作家白薇的生活很苦,病又重,所以有人在 為她籌點錢醫病,不知道這訊息確實否?確實的話,請你打聽一 下他們籌款的方法,發起人是誰,收款人是誰,因為我是白薇的 作品的愛讀者,貧病的白薇的同情者,我已積得一些錢,想送給 她,苦於不知如何送去,你大約總是知道的,請你抽空在《婦女生 活》信箱上答覆我罷。致敬禮!
讀者吳玉聲上
玉聲女士:很湊巧,前幾天鷗查、鬱風、李蘭等幾位朋友正和 我談起,想為我們這位貧病的作家白薇女士籌一筆款子,讓她安 心地清靜地去醫治她的病痛。這樣病體不難恢復。我們的緣起 現在寫在下面:
朋友:關於女作家白薇的近況,想你很願意知道的吧!近七 八年來,她雖是日日在病痛與窮苦中掙扎,而愈陷愈深,但在精